130-140

msp; 这样的注视,竟远比那日床笫之间的欢愉更令人情动。

  恍惚间,唐璎仿佛听见自己的的心跳漏了一拍。

  须臾,龙太医问诊结束。

  “痰浊中阻,清阳不升,脾湿健运,脉象弦滑。”

  他俯身跪地,拱手朝黎靖北作揖,“陛下,章大人所表,乃痰浊眩晕之象。”

  此言一出,唐璎彻底松了一口气。

  是了,滑脉除了有喜之外,还有其他形成原因,如痰浊头痛、白膜侵睛、痰浊眩晕等。

  今日会闹出假孕的乌龙,也只怪她学术不精。

  谢过龙太医后,她抬眸望向黎靖北,只是短短一瞬,便从那双深邃的幽眸中捕捉到了明显的失望之色,一颗雀跃的心旋即也跟着沉了下去。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唐璎更是坚定了某种决心。

  ——或许是时候该向他摊牌了。

  另一头,龙太医行完礼,欲回太医院抓药,脚还没挪两步,方子却被君王扣下了。

  “放着吧。”

  黎靖北瞟了眼药方,转而又将之推给张己,俊眉微扬,“按照上面的方子,去城东的杏手堂找朱老板抓药。”

  言讫,自己则转去了灶房。

  随着一根根薪柴被添入炉灶,“噼啪”声次第响起,屋内很快变得烟熏火燎。

  龙太医看得眼皮直跳,陛下打算亲自煎药?

  他似有所悟般看了眼唐璎,却并未多说什么,提上药箱便离开了。

  龙太医走后,唐璎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忽觉身上的症状有所减轻,方欲起身,一道低沉的男音在身侧响起。

  “该用膳了。”

  循声望去,却见君王捧着一本书,正斜倚在脚踏上仰望着她,肩背宽阔,修颈细长,狐眸中载满了春风,蛊惑而深情,一如从前在东宫中的那些寂夜。

  许是刚醒的缘故,大脑还有些懵,就在某一个瞬间,唐璎竟产生了一种两人从未和离过的错觉。

  用过午膳,她似想起了什么,抬眸看向黎靖北,“陛下,我想去见一个人。”

  黎靖北“嗯”了一声,并未多问,只颔首道:“在屋里闷了一日,出去走走也好。”

  说话时,男人低垂着眉眼,嘴角噙着笑,倾身将一件斗篷披在了她身上。

  “外间湿寒,仔细些身子,莫又着了凉。”

  修长的玉指在绳带间穿过,斗篷的系带骤然收紧。

  男人的力道很大,手上动作亦算不得轻柔,面容隐在水雾中令人看不真切。

  “晚些时候记得回来用膳。”

  他的笑容妖冶,声音却没什么起伏,鼻息间的灼热也不似往日般滚烫,狐眸幽邃,似有光华万千。

  唐璎微微一愣,低眉应了声“好。”

  出门后,她踟蹰片刻,将将走了几步,却又猛然转身,隔着轩窗,偷偷将目光投向灶房的方向。

  狭小的陋室内,君王手执一柄蒲扇,眉眼微垂,正半蹲着身子为药炉打着扇。

  袅袅轻烟下,他发根微潮,光洁的额头上淌着细密的汗珠,左颊不慎被木炭擦到,黢黑的一小块儿,却无损其俊美的容颜。

  药香微苦,氤氲在湿寒的空气中,直将窗外那双凝视的鹿眸熏得酸涩不已。

  *

  齐府。

  肃穆的大堂内,白纱飘飞,唐璎与一位老媪相对而坐。

  老媪年逾花甲,满头银霜,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上沟壑纵横,唯余一双剪水秋瞳仍能窥见几分昔日的光彩。

  出于礼节,她令府中的丫鬟上了茶,亲斟一杯递给来客。

  一开口,语气却十分不善,“你来做什么?”

  唐璎坦言:“下官有几句话想跟夫人聊聊。”

  老媪低笑一声,眸中隐有愠色浮动,嗓音却是一如既往的轻柔——

  “大人怕是找错人了,我夫君固然罪孽深重,死不足惜,然陛下念在他往昔的功绩上,早已免除了对其家眷的惩罚。至于夫君生前所涉之事,我并不清楚,三司亦无权过问。”

  言下之意,若无切实证据,你和都察院都无权审我。

  老媪的态度有些尖刻,唐璎却能体谅她的不易。

  葛留、傅君、李有信、齐向安四人皆为她之至亲,一个是她的兄长,一个是她的孙女婿,一个是她的女婿,还有一个,是她的夫君。

  然而造化弄人,不过短短数年光景,这四人竟相继死亡。

  李有信为保女儿于狱中自尽,葛留又因过度吸食大烟而病故于家中。紧接着,傅君贩制禁毒、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被坐实,落了个五马分尸的下场。而齐向安,又因易显和朱青陌的反水而彻底倒台,最后自戕于府邸。

  随着这些人的故去,女儿、孙女和她自己都相继守了寡。

  接连的打击之下,她又该如何自洽?

  而齐、傅二人的倒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