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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安懿凤眸微眯,偏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女子。

  “裴姐姐莫要这样看着我,竞舟是友非敌。”蒋见夏声音往下又压了三分,压得更低了,“私盐这件事情,一个张家翻不起这般大的波浪,信王也多有手笔。”

  “你是如何——”

  “这裴姐姐就不用管了,我同信王是盟友而非夫妻,自有一番交易,”蒋见夏笑眼盈盈,“竞舟只是来提醒一下殿下,小心莫要被釜底抽薪。”

  裴安懿起身便欲走,谁知面前的女子忽然上前,将她手中的酒壶给拿了过去。

  “裴姐姐,你要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蒋见夏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喝酒伤身,我看殿下以后还是少喝为好。”

  第67章 殿下,殿下。

  夜色阑珊

  一日宴请毕,裴安懿枕在玉枕上,睡意迟迟没有来袭。脑袋中有些昏沉,两边太阳穴上隐隐传来刺痛感。

  思绪一会儿飘到了宴请上的蒋见夏那一席子的话,一会儿又想着东边那边的情况去。

  毕竟算算日子,怎么算与小花儿的一月之约都已经满了。

  但是人还没有回来。

  昏黄的油灯还烧着,火光影影绰绰的,横竖睡不着,裴安懿索性起身。

  她不大喜欢奢靡,因此房中的摆件很是简单,屏风树于窗前,面上修着两只喜鹊,喜鹊叫春。

  再往外,便是用惯了的茶盏桌椅。迷迷糊糊的,她想起些旧事起来,在小花儿还在的时候,她房中一应的洒扫之事,全都不假他人之手,都是小花儿自己来的。

  彼时她不是很懂为何这样做,看着身边的人忙前忙后的收拾屋子,歪了歪头,想了想,淡声开口道:“这些粗活儿,交给洒扫婆子来做就可以了。”

  只见身边的人一面整理着被褥,一面嗅了嗅,接着转过头来,眸子亮晶晶的道:“自己动手,看着整整齐齐的屋子,我心中要更加欢喜些。”

  对王阿花来说,没有什么比睡在亲手洗净,铺满皂香和阳光味道的床铺上,更加令人安心的了。

  作为大晟最尊贵的公主,虽然不懂其中的喜从何来,但还是由着她去了。

  嘀嗒。

  手上的烛台滴了一滴滚烫的蜡油,手背上微微的痛觉将裴安懿的思绪拉了回来。

  裴安懿垂眸,昔日种种,当时只道是寻常。

  鬼使神差的,裴安懿披了一件袍子,出了门。

  平日里王阿花的住处就在一旁的小院,挨着她的住处,离得很近。

  推开门,几缕月光从雕花的窗棂间斜斜地洒进来,地面铺着青砖,冷硬而光滑,裴安懿能听见自己走动时候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格外清晰。

  一月未住人,桌案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裴安懿心里忽然生出一点心虚出来,这几日事情太多,她忘了交代人洒扫屋子了。

  要是她半夜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岂不是要和着灰睡去?

  其实她直接睡在自己的住处也全然没关系的。

  裴安懿挽了挽袖子,她用帕子打湿了水,擦了擦案台,又亲自动手,整理了*一旁的字画。

  王阿花的字是按照自己的字来练的,如今也成了个样子,越来越像了。

  裴安懿望着手中的宣纸,嘴角淡淡扬起。

  床榻上面也落了一层灰,被子看起来是不能再睡人了。裴安懿打开一旁的木柜子,一床洗干净了的被子被叠好,静静地放在里面。

  迎面的气味裴安懿的动作一滞。

  被单上有着和她的小花儿身上一模一样的皂香味。

  熟悉的气味叫她有些眼花,但鼻子确更加敏感了,思绪黏黏糊糊地想着,也不知道是她的小花儿拿洗澡用的皂去洗了被子,还是干脆拿了洗被子用的皂去洗了澡。

  小花儿在为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这个感受吗?

  这里是她的味道,那里也是她的味道……

  叫人心痒。

  她没做过这些,被子换得不是很熟练,折腾了半天才换好,背后薄薄生了一层薄汗也不查。

  熟悉的香味叫她心安,迟来的睡意终于涌了上来。她就着软枕上了床。

  不晓得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叫裴安懿的意识即刻清醒了过来,即便知道整个公主府固若金汤,但手还是下意识抚上了玉镯,按动开关从中蹦出一把软刃来。

  意识清醒了但眼皮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沉甸甸的,怎么也睁不开来。

  黑暗之中,裴安懿能感知到面前的人胡乱脱了衣服,扔到地上,往着床上直直走了过来。

  ……

  王阿花本想着是一回来先直奔裴安懿的住处,走到一半又见夜半三更,想来人已经睡熟了,自己也不便专程叫人起来。

  况且把裴安懿叫起来之后要干做些什么呢?

  “啊,殿下,啊呀大半夜把你叫起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跟你说一声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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