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门,或是埋怨我不让你去闯荡江湖。”
许甲屁颠屁颠去搬酒。
曹慈只剩下最后一碗酒,在等新酒上桌的时候,他便手持酒碗,起身去墙壁下站着,视线游弋。距离第一次在这喝酒已经过了将近三年,墙上的新字多出不少。曹慈看见下边角落的那三个字写得端正死板,好奇问道:“老吕,那个陈平安在墙上留下的字,是这‘剑气长’?”
老人问道:“怎么,这小子很不简单?”
曹慈蹲下身,端着大白碗抿了一小口酒,眼神淡然:“他可能就是在我之后的那个最强第三境吧。”
老人便有些可惜,笼中那只雌雀,勘定一个纯粹武夫的武运长短,是有时限的,陈平安题字前后,刚好这对师徒来到铺子,这段时日根本不用奢望雌雀离开鸟笼了。
没那胆子。
曹慈跟许甲又对半喝完了一坛忘忧酒。
许甲酒量不行,越喝越醉,最后便睡死在酒桌上。曹慈越喝越清醒,眼神熠熠。
曹慈突然说了一句:“如果不是师父来接我,真想去一趟剑气长城以南的那座天下。最多四五十年,我就能跟那十几头大妖掰掰手腕。在这之前,我必然经历一场场酣畅淋漓的生死大战。”
老人笑道:“你信不信,你只要走出城头,就会死?”
曹慈叹了口气。
道理很简单,老人一点就透。他曹慈极有可能已经进了巅峰大妖的视野,属于必杀之人,绝对不会给他四五十年时间成长,甚至一天都不会多给。
曹慈无奈道:“那就老老实实回中土神洲吧。”
老人有意无意说道:“杀穿蛮荒天下,最终横空出世的董家老祖,剑气长城有一个就够了,也只会有一个。如果妖族再次养虎为患,养出一个有望武道十一境的曹慈,我觉得它们可以自尽了。”
曹慈“嗯”了一声:“我得问问师父,到底有没有跻身第十一境。我希望是没有……”
老人笑着打趣道:“你这当徒弟的,也太没良心了吧?怎么不念着师父的好。这一点,你曹慈竟然跟许甲差不多德行,很不好啊。你是曹慈欸,怎能如此平庸。”
曹慈摇摇头,抬起手臂,将手掌举过头顶,他嗓音轻柔,却眼神笃定:“如今师父的武道,已经这么高,几乎已经能够与那些真正的山巅之境……媲美,那么如果不是第十一境的话,我的师父,或是以后的我,岂不是……”
老人微笑道:“大可以拭目以待。”
曹慈转头望向老人:“像你这般好说话的老前辈,太少了。”
老人自嘲道:“那是因为我这个糟老头子,已经认命了。”
曹慈默然坐在酒桌旁,许甲鼾声如雷,老头子已经不知所终,去了别处。黄粱福地当然要比想象中略大一些,不会真的只有酒铺这么点地方,不过确实已经残破不全。如果不是这位诸子百家的祖师爷之一竭力维持,早就与骊珠洞天一样,彻底失去“洞天福地”的后缀资格。
三教和诸子百家的圣人们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是怎么来的?
宝瓶洲的骊珠洞天破碎之后,难道就只有三十五小洞天了?
实则浩然天下的很多圣人,需要去开辟疆土,拓展浩然天下的版图。
这一点,青冥天下的道教圣人不太一样,他们主要还是追求白玉京的高,层层叠叠,不断往上。而佛家那座天地,则是求佛法之远,前世今生来世,都要让人活得无疑问,无我执。
当然,浩然天下的儒家,除了开辟崭新的洞天福地,教化苍生,还需要盯着蛮荒天下的妖族。
其余两座天下,一样没闲着。
道家掌教陆沉在浩然天下兴风作浪,落子布局。难道儒家亚圣就不在青冥天下收徒传道?
酒铺内,曹慈哪怕无人聊天,也无酒喝,也依然心境安稳,就那么坐着。很难想象武道中人会觉得破境没意思,压境才好玩。
老掌柜回来的时候,笑问道:“曹慈,除了武道登顶,这辈子就不想其他的了?”
曹慈笑道:“我在想我会想什么呢。”
老人调侃道:“那你就不如我家许甲和那个大骊少年喽。”
曹慈点点头。
曹慈走出酒铺,没有去找下榻于倒悬山某处大姓私邸的师父,而是径直去往孤峰山脚。到了广场大门附近,小道童和抱剑汉子都跟曹慈打了声招呼,他便停下脚步,跟他们聊了大半天,这才走入镜面。结果到了那边,埋头淬炼本命剑的老剑修,以及腰佩法刀的师刀房道姑,一样笑着跟他打招呼,曹慈再次停下,与他们聊了半天。
聊道法,聊剑术,聊天下,曹慈什么都可以聊。
那些早已功成名就的前辈,无论是隐世高人,还是声势正盛的剑仙,总会有人因此大受裨益,甚至会因为一个武道四境的少年,而感到自惭形秽。
曹慈,中土神洲的曹慈,家世平平,祖上世代务农,甚至算不得小富之家。一场战火,世外桃源被夷为平地,曹慈开始随着难民流民颠沛流离,每天都会有生离死别。
然后他被一位独自策马走江湖的高大女子看到,收为弟子。女子当时将他抱在怀中,在风雪夜中,两人一同骑乘骏马,她对不过七八岁的孩子笑道:“曹慈,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裴杯唯一的弟子了。”
曹慈慢悠悠地穿过剑气长城以北的城池,一路上有熟人搭讪,他就陪他们闲聊;若是无人招呼,他也会偶尔停下脚步,仰头看看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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