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张仿佛卸下了万钧重担、归于永恒平静的枯树皮般的脸,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约翰爷爷——!!!”知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如同杜鹃啼血,在灼热的打铁声中凄厉地响起。
铛!!!
就在这时!
铁砧旁,那轮动巨锤的壮硕背影,落下了最后一锤!
火星如同瀑布般炸开!
那块烧红的铁胚,在重锤之下,发出了一声如同龙吟般的清越长鸣!一股沉重、凝练、仿佛能镇压一切躁动的冰冷气息,如同水波般瞬间荡漾开来,充斥了整个昏暗灼热的铁匠铺!
壮汉缓缓放下了那柄人头大小的黝黑铁锤。
他慢慢转过身。
火光映照下,那是一张如同岩石般粗犷、棱角分明、布满了汗水、煤灰和岁月风霜痕迹的脸。浓眉如刷,鼻梁高挺,嘴唇紧抿成一条刚硬的直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如同两块深埋地底的寒铁,沉静、冰冷、古井无波,仿佛看透了世间一切喧嚣与火焰。
他没有看地上悲痛欲绝的知更,没有看气息奄奄、满身血污的陈观,甚至没有看一眼刚刚逝去的老约翰。
他那双寒铁般的眸子,越过破败的门板,仿佛穿透了空间,直接落在了门外巷口那道散发着恐怖先天威压的玄色身影之上。
一个低沉、沙哑、如同两块生铁摩擦般的声音,在灼热的空气中缓缓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力量:
“沉铁重地。”
“生人勿进。”
“扰我锻铁者…”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