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完后空气中声音凝固。
过了几秒,“啪”一声之后,地上开始回荡嘀嗒水声。
司逐行将半热的汤泼在男子脸上。
“哐——”,盛汤的碗在不远处的墙上四分五裂。
“司青阳,你耍我!”司逐行眼里怒海滔天,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男子突然一阵狂笑,笑声癫狂红了眼睛,“表哥,你总是这么聪明。”
说完脱下那一身黑袍,露出瘦长阴郁的脸,脖子上还有前几天被绑匪划开尚未愈合的伤口。
司青阳脸上全是汤汁,拿起旁边的纸胡乱擦脸。
“你到底要干什么?”司逐觉得司青阳应该庆幸他现在受伤没什么力气,不然肯定揍得他妈都不认识。
“表哥觉得这里怎么样?我在这里待过无数个日夜。你容易心软,经历过我的伤痛,肯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司逐行冷笑,“你会原谅曾经在这囚禁你的人?”
“当然不会,他该死,但我和他不一样。”
司青阳一脸疯状,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型遥控轻轻一按,身后的墙突然往边挪动,露出放满各种各样刑具的挂墙。
“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司骛为我量身定做,但我绝不会将他们用在你身上,这是我和他最大的区别,你猜这是为什么?”
司逐行皱眉看着墙,不回答司青阳的问题。
“我第一次进这个地下室时,被关了三天。”
司骛创业失败后脾气暴虐,一不顺心就开始动手打自己的妻子,司青阳拼命拦着,也成为了被打的对象。
司骛进入华酌后整日忙于工作,只要不应酬喝醉就很少打人,喝醉后却变本加厉。
初中时,司骛要求司青阳去接近司逐行,让他好借着小孩的名义拉近两方家长的关系。
司青阳早熟,知道高高在上的人最不缺怜悯,他以被霸凌的身份出现在司逐行上学的必经之路。不出意外的,司逐行因着亲属关系对他多有照拂。
他嫉妒司逐行出生优越,父母和善。
他以为司逐行会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但恰恰相反,司逐行讨厌虚伪却不嫌弃弱小,讨厌麻烦却天生良善,他从不对外张扬良好的家世,靠着自己的学识为人就能得到身边老师同学的喜欢。
天之骄子,意气风发,司青阳见过很多人,再没有人比他更耀眼。
不知不觉,他对司逐行的偏见开始消散,他沉溺于司逐行的关心问候和护短,也开始排斥有人接近司逐行,讨厌别人的满心欢喜和认真书写的情书。
司逐行身边有许多富家子弟,他们出身优渥,比很多人更早享受世界,感情也是他们生活中的一剂调味料。他们身边永远不缺追求者,还没成年就学会玩弄感情,他担心司逐行哪天突然接受别人的告白,开始阻止那些试图接近司逐行的人。
可想处越久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多余。
司逐行挑朋友谨慎,对待情感更是认真,认真到好似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直到他在冬至司家的晚餐上看见纪暮。
纪暮穿着司逐行的衣服,眉目温和又淡然。
司青阳曾认为司逐行这样的人即便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放低身段,甚至于只需要一个眼神对方就该知情识趣,却不想他比普通人更容易低头。
带着纯粹欢喜和势在必得的低头。
他知道纪暮喜欢什么菜,会适时给他续杯,他想进公司,司逐行让他问纪暮;他想和他一个办公室,被一口拒绝。
他说怕公司影响不好,可他分明不是瞻前顾后、拘泥世俗的人,他的顾虑仍旧是纪暮。
他对纪暮大胆热烈又小心翼翼,眼里的爱意直白得不能再直白。
刺得他眼睛生疼,心中涌起怒火。
纪暮出差那几天,司逐行的笑容变少,他以为他会生气埋怨,可听闻纪暮要回来,高兴得提前下班去机场等人。
司逐行在机场外等了两个小时,见纪暮走出人群张开双臂,纪暮却停在三步之外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司逐行上前。
他像见不得人的老鼠,隐匿在黑暗处看着俩人的日常。
他找人查纪暮,知道他是一个无父无母,寄人篱下长大的人。公司的人都夸纪暮温和周到,司青阳却觉得他只是怕麻烦而长期伪装的假面,这个人本质和自己一样冷漠,这样一个人,凭什么值得司逐行喜欢。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司逐行打断司青阳思绪。
“表哥陪着我不好吗?再过不久我们可以一起出国,到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司青阳癫狂神色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伸手抓住四逐行衣袖。
“陪?你特么是不是有病,我凭什么陪着你?”司逐行立马甩开衣袖。
“表哥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
“住口,你疯了,我们什么关系?”司逐行从来不知道司青阳会存这种大逆不道,有违人伦的喜欢,生平第一次觉得恶心。他嫌弃的表情没有丝毫遮掩,扭头的动作像避开什么脏东西,司青阳心里开始慌乱,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司青阳盯着司逐行,像恶狗扑食般扑上来,司逐行见状往右迈一步,司青阳冲过来时张开的怀抱落了个空,司逐行趁机将人双手反剪,在他身后膝弯处踹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