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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套凤冠霞帔,则是李梅自己想办法找人定制的。也是花了很大功夫。
一屋子女人、女孩,伸着脑袋看个不停。
李梅端坐在床上,两脚藏在喜服内。她的父母坐在堂屋,接受这众人的祝福。虽说这是一场借地举办的婚礼,可能看到女儿穿着喜服出嫁,这种体会是旁的新娘娘家人感受不到的。
这下李梅父母终于能感受到李梅的坚持有多重要。
伴娘有两位。除了竹小蝶外,还有李梅的一个姨家表妹。两个小姑娘年龄相仿,嫩得像刚发芽的柳条,穿着和新娘凤冠霞帔搭配的浅绿色汉服,娇俏可爱,特别适合初春的季节。
按照请的老先生算过的时辰,新郎官王学海将在十点钟来接亲。
不久就有人嚷嚷着新郎官带着迎亲队伍出发了。本来还围在新娘这里的人一哄而散,都跑去看热闹。
竹小蝶微微吸了口气,朝窗外看去。
李梅忍不住把团扇轻轻敲在竹小蝶的额头上,“盼谁来呢?”
竹小蝶的脸咻的一下红起来,“没,没盼谁。”
李梅伸出手勾了勾,竹小蝶凑过来。
“放心。今天你特别好看。保准姜崖眼前一亮。”
竹小蝶被她的话臊得忍不住伸手去掐她的笑笑肉,两人又揉做一团。
“哎呀,哎呀,小心步摇,别乱了……”化妆师小姐姐惊的赶紧“拉架”,生怕这两人闹得妆容乱了。
另一边,新郎官正骑着高头大马往村东走来。他头戴大红色双翅乌纱帽,身着状元服,衬得人器宇轩昂。身后跟着两匹马,马上端坐着两个身着黑色圆领袍的年轻男人。尤其左边的这位,面红齿白,眉眼俊俏,说实在话要比新郎官还要招人喜欢。
“哎呀,那不是姜崖吗?要不是认识他,还以为他今天是新郎官呢!”
“他咋比女人还白?”
“可别小瞧他。手段多着呢。你们听说了嘛?码头村那个陈学义死活不肯拆迁,最后还是姜崖三言两语把他说服了,最后不得不拆迁。乖得跟猫咪似的。”
“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能制住他。”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三人后面是一溜烟的迎请队伍。唢呐手开道,竹笙手跟着,敲锣打鼓的在后面压阵。鞭炮声阵阵,响彻整个山谷。
今天是桃花节第二天,很多游客听说这里有婚礼可看,纷纷过来看热闹。可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场中式婚礼。乍一看很多人还不信,以为是这个叫金竹村为了迎合游客找群众演员演的,一问才知道,人家一个真娶媳,一个真嫁人。
这叫什么?这不是追奇求新,这是复古主义。
一顶红顶轿子停在宋香巧家门口。门口围了一堆来看新娘子的人,有本村的也有外地游客。李梅几个哥哥站在门口派发喜糖,人太多,最后不得已直接把喜糖往空中抛撒起来,红艳艳的喜糖落入人怀,砸在头上,掉进草窝子里……喜气冲进人群,游荡在天地之间。大家伙争先恐后去抢,恭喜声此起彼伏。
迎亲队伍越来越近,鞭炮声、唢呐声、锣鼓声飘了过来,宋香巧赶紧让人把围观的人请到外围。里屋李梅家人已经哭作一团。李梅父母坐在堂屋正中两把椅子上,李梅头遮红盖头,竹小蝶和李梅表妹左右扶着她,朝父母跪拜。
李梅原以为母亲会在这时候哭得稀里哗啦,没想到父亲哭得比大家都大声。那种哭法,旁若无人,与平时威严的形象大相径庭。李梅甚至认为父亲哭得这么惨才让母亲惊诧地没哭出声来。
叩首,再叩首,再在叩首。
李梅姑姑在旁边念叨着,这二十多年的养育恩情此时此刻悉数归还,接下来就是人家的妇,人家的媳,婚后要孝敬公婆,敬爱丈夫,同时也不要忘了娘家父母,新时代新做法,总之,要怀着虔诚的心换种方式生活下去……
李梅两眼含泪,起身。
姑姑在后面叮嘱她千万别回头。
鞭炮声响,新郎官到了。李梅舅舅表哥等人迎上去,简单寒暄两句后。表哥上前背起李梅,伴娘紧跟而上……鞭炮声更响了。父母还想起身再送一程,被人喊住,不能再多上前一步。
围观的人终于看到凤冠霞帔盖着盖头的新娘子,可惜只见到纤纤娇影,不见其面。好在两旁的伴娘葱葱翠翠,看一眼就忍不住再看两眼。
竹小蝶红着脸站到轿子旁,抬眼就瞧见姜崖。
他的样子显然震惊了她,而她的样子显然也震惊了他。
挤挤攘攘的人群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以及胶着在一起的眼神。
“吉时已到,新人启程!”司仪高喊着。
竹小蝶连忙低下头,跟着轿子往前走。而姜崖骑着大马守在轿后。
金竹村不大,为了让喜气多多释放,迎亲队伍绕着村子从村东绕到村西,又从村西绕到村南,整整绕了一大圈后终于来到安庆生家。
鞭炮声更大了,和新娘娘家那边氛围不同,这边显然更喜庆更开心。王学海父亲高兴得又是撒糖又是递烟,这是他人生最得意开心的一天。盼着的儿子终于走到了为人夫的阶段,接下来将会为人父,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担。
落轿,出轿,新郎背进去,新娘过火盆,敬拜公婆,奉茶,发红包改口,最后送入洞房……
全流程有选择地按照旧时婚礼惯例,有删有增,倒也与时俱进。整个过程喜庆有趣,礼毕后王学海和李梅正式结为夫妻。
有游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