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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啊。”
王学海来了竹坑乡显然“压力肥”,比之前竹小蝶见到的时候还要胖一点。
“学海哥。”小姑娘叫了一声。
姜崖淡淡道:“你夸人家学霸就直接夸,干嘛前面还要加一个女字。”
王学海一愣,不知道姜崖这小子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鸡蛋里挑骨头?
竹小蝶却敏锐地明白了姜崖的意思。她心神激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喜欢才好。
女学霸。若是学霸前面需要加一个女字,岂不是在说学霸这个词只有男性可得如此赞誉。只有加了女字,才能归属于女性。
王学海这个大老粗怎么可能明白姜崖的意思,见姜崖无意解释,也不当回事,笑着说:“行。挺好。你们两个一个是伴娘,一个是伴郎。都是熟人,明天走流程的时候也好商量。”
姜崖点了下头,“我先送小蝶回去。你去找你媳妇吧。”
王学海嘿嘿一笑,“几天没见我媳妇了。还真是想。”
竹小蝶少见这种直抒胸臆的表达,颇为新鲜地看着王学海壮汉害羞。
姜崖懒得看他腻歪,喊着竹小蝶走。
两人并排往村东走,身后传来王学海中气十足的喊声。
“梅!梅!”
竹小蝶回头,瞧见王学海笨拙地往上窜,似乎想跳过香巧姐家的院墙。
“他干嘛不敲门进去?”
姜崖无语笑道:“按照规定,结婚头一天新郎和新娘不能见面……”
竹小蝶长长哦了一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
王学海还在不死心地蹦蹦跳跳,一声声梅啊梅啊,又可笑又甜蜜……
“婚姻到底好不好?”
姜崖侧头看过去,小姑娘明显陷入了一种想不明白的漩涡里,眉眼皱成一团了。
“怎么说呢?!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有人说婚姻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姜崖想起自己的父母:伉俪情深,突破阻拦终于结为夫妻,却又因为父亲起起伏伏的事业搞得最后一地鸡毛,母亲沉溺失去丈夫的痛苦中多年不能自拔,好在袁叔出现才好一点。
而竹小蝶父母更是感情破裂,离婚收场。她父亲早些年混不吝,不称职,现在虽说及时醒悟,可伤害已然造成,四口之家支离破碎的结果难以改变。
“但有时候人的痛苦,并不一定全是婚姻带来的。”姜崖淡然道:“你可能想不到,我其实是个悲观主义者。人生来痛苦,逃过这个火坑,会跳到另一个火坑。”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我跟旁人没说过这些。你还是个小姑娘……算了,我说这些做什么!”
竹小蝶连连摆手,“你多说一点。我喜欢听。”
她从未听过这些说法。新鲜的,真实的,带着姜崖个人情绪的观点。
姜崖抬起头,看着黑魆魆的夜空。
“人能做到的,是抓住能抓住的,放弃抓不住的,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才好抵挡着漫长人生带来的痛苦。”
“不管是婚姻也好,生子也好,事业也好,这些只是人生的某个选项,你可以不选,当然也可以都要。但如何从中找到让自己快乐的意义,我认为,更重要。”
“快乐?”竹小蝶咂摸着这个又普通又神圣的字眼。
“嗯。去做个快乐的小姑娘吧。”姜崖笑道,“不管做什么都好。但要快乐。”-
翌日清晨。不过是安静了几个小时的金竹村再次热闹起来。先是村东村西的宋香巧家和安庆生家院子灯亮起来,吆喝声,炒菜声,说笑声,不绝于耳,而后天渐渐明亮起来,村口广场的喜宴喜台悉数搭建完毕,到处喜气洋洋,只等吉时到来。
新娘子李梅请来的化妆师还在t做最后的装造。
镜子里的新娘子,明眸善睐,眉眼含笑,一顶象征圆满的团扇半遮着她的脸,隐隐透出红润的唇。这俨然不是什么西式白纱裙,而是中式新娘装。
新娘上身着真红褙子,下穿红罗裙,头顶花冠,簪、钗、钿、篦、还有两端的步摇,满头珠翠,华丽端庄……细弯眉毛下,淡美翘鼻,简直像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出阁小姐。
来看热闹的人都震惊了。
“这是什么衣服啊!也太好看了吧。”
“哎呀,还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礼服好看。”
“红的好。我就喜欢红的。”
李梅耐心给大家介绍,这就是凤冠霞帔,是咱们自个儿的结婚喜服。白色婚纱固然漂亮,她就想在今天这个好日子举办一场地道的令人难忘的中式婚礼。
一直站在身旁的化妆师瞧大家对这套装造非常满意,顿觉这一切的辛苦非常值得。
要知道现在流行西式婚礼,她作为行业内一员,绝不部分做的是配合白色婚纱的妆造。
前段时间李梅找到她,精准地提出她想要举办一场纯粹的中式婚礼。在这场婚礼上,她作为新娘子,要穿凤冠霞帔,要端庄漂亮,要不同凡响……她没搞过,说实话,连什么是标准的凤冠霞帔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种发型要怎么做。即使李梅给的价钱到位,她也不敢轻易同意。她先找到一个常年混迹在古装电视剧剧组里的朋友,对方手把手教了她一番,她学会后又在李梅身上尝试了多次才最终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