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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买菜回来,他已经把行李箱收拾好了,给她带的另两件礼物摆在茶几上——一盒定胜糕,一条带垫子的肚兜。
他本人正在阳台上大摇蒲扇,几月不在,家里又有不同之处。门前多了一辆栽满风铃花的自行车,餐边柜上多摆了几张瓷盘,阳台上多了一张藤条编的小椅子。因为霍眉的存在,“屋子”这个死气沉沉的概念活了过来,会长出新枝芽。
见她回来了,他仍跃跃欲试地要做饭。春节那会儿,他的厨艺在短短几天内突飞猛进,只可惜能亲自做饭的机会实在少。
霍眉不肯:“厨房里还要热!”
“好啦,一回到家里,我什么不良反应都消了。”
结果油烟漫起来后还是有点受不了,只炒了个藕片就匆匆离场,天气热,两人的胃口也不怎么好,随便吃了几口。
午后倚在沙发上,她就找了一本书过来,是介绍南洋的。虽然从黑白配图上看不出黛绿和姜黄的经典配色,然而装修风格也可见一斑,桌椅灯罩都是藤编的,龟背竹、散尾葵和天堂鸟等热带绿植与家具灵活搭配,让人感觉置身丛林。百叶帘把不加节制的阳光筛了筛,只放几线漏进来,很有中国人含蓄的情调。
他认真地一页页翻阅,也觉得这里好,霍眉就是有见识!霍眉由于看了好几遍,对书没什么兴趣,倒是盯着他的侧面看,看了一会儿,去拿了个小盒子,把他的脑袋摁在她腿上。
席玉麟把书搭在胸口,仰脸看她,“怎么?”
“你是不是从没掏过耳朵?”
他一下子就很赧然,确实没有过,打小就不知道需要掏耳朵,她现在不提,他对这件事仍没有认知。霍眉就大声地“哈”了一声,从小盒子里取出个木耳挖子,“我从地摊上三块钱淘来的!躺好,别动,别说话。”
她给他掏完,又躺在他腿上,让他给自己弄,略有些心惊胆战的,“手稳一点,别把我戳聋了。”
席玉麟倒是手稳,然而是第一次弄,有点没轻没重的,对着一处耳壁用力刮起来。她紧紧闭上眼,对着他的大腿猛拧了一下。
他迅速抽出耳挖子,“怎么了?”
“粘得太紧就算了!你他妈的凿墙皮呢?”
“我再就知道了。”
他收拾工具,霍眉仍赖在他腿上不动,用脸蹭了两下,发现他那里有往上翘的趋势,就讪讪地坐直了。他也若无其事地挪向旁边。
霍眉起身回房了。
他立刻从幸福得晕乎乎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不知道该干什么,又抓起蒲扇扇了两下。几十秒后,霍眉忽然从门后飞出来,嘴里喊着“锵锵”,他还没看清楚她,只知道她快乐,就不自觉地笑了。
她穿一条钴蓝色缎面电光裙,肩、臂都露着,在阴雨连绵而阴晦的室内,裙子幽幽地发蓝光,皮肤莹莹地发白光,整个人隐没在光晕中,显得很模糊,像是留声机里带噪点的一段情歌。
香港那一面,她就穿着这条裙子。再看来,他仍为它的美感到震撼。
“我就把这一条裙子带回来了。”她解释道,“因为鲶鱼精把我抓回去的时候,身上正好穿着这一条。”
“太好看了。”
“那能不好看吗?一分价钱一分货,好多年前都要四五万,现在大概……哎?我要是把它当掉,你说是不是能上十——”
女人的美真是无穷无尽的,衣服多衬她一下,她就再拔高几分。然而他永远没法给她买这么贵的裙子。
他只无力地打断:“别当。”
霍眉转到镜子面前,反复打量自己,“这是参加宴会礼服裙,现在出门要么买菜要么打麻将,没有用武之地啊。”
“穿去打麻将又怎么样?”
“会被说骚。”她弹了一下吊带,“说真的,把它当了,我们的华人餐厅门面费就有着落了,还能买下黄金地段……”
席玉麟从沙发上跳起来,急道:“不许当!不许当!要你拿裙子去换钱,我有什么用?”
“哎呀,好好好。”霍眉眯起眼睛笑,她也不是很舍得,激他一下,真是好玩,“那在家穿,穿给你看?好大的脸,你就只配看我的睡衣和油头。”
比起船上相见时,她长胖了些,胳膊上恢复了肉感,现在是雪白浑圆的一条,只可惜没有一副碧绿的玉镯子来配,空荡荡的,素净。但因为没有冷碧的压制,显得更有血气,温热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盯着那胳膊,有点口干舌燥,伸手抚了一抚,下面就渐渐有了反应,“霍眉,要不我们……”
她一下屏住了呼吸,等他把话说完;然而他的话就卡在那里了,嘴上再说不出一个字。算了,霍眉想,他估计没经验,还是我主动一下吧。
她转过身去,长指甲一撬,就把皮带撬出了卡扣;一推销钉,带子就滑开了。面对面解男人的皮带对她来说相当熟练。然而席玉麟正在沉浸式酝酿话术,猝不及防皮带就开了,脸色顿时由红转白,一手摁住裤子,一手条件反射地猛推了她一把,推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疼倒是不多疼,霍眉主要是慌乱,她不明白自己主动凑上去怎么还惹得他不高兴了——就这么嫌弃?再定睛一看,他**处的鼓包在几秒内完完全全地消下去,偃旗息鼓。
其中缘由其实很简单,然而当局者迷,她身在情局中,迷糊成了个傻子。
被拉起来的时候,为了引起怜爱,霍眉立刻就带着哭腔挣扎,“你、你推我!”
席玉麟简直要给她跪下了,动完手,他的脑子才转过来,脸也涨得通红,一下子又结巴起来,只能重复“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