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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颜光冷哧,“孔嗣昌,正是他的亲爷爷。”

  许文壶一愣,眼神里有丝异色闪过。

  崔颜光看他:“许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没什么,一时好奇心起,”许文壶随便搪塞回去,将话转移,“对了,不知崔兄方才想说什么?”

  崔颜光的神色顿时变得赧然不自然起来,看天看地看被风卷起的叶子,“那个……就是那个……”

  许文壶看着他这副扭扭捏捏的死样子,眼波陡然便沉了下去,“你不会是想问我关于桃花的事情吧?”

  崔颜光赶紧去搓胳膊,“哎呀真是受不了了,一个大男人居然给自己取名叫桃花,他爹娘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不嫌害臊吗?”

  许文壶不想听他絮叨,低头兀自看起了古籍。

  崔颜光继续道:“我反正是想好了,我崔颜光这辈子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娶一个男人的,就算我同意,我家里也绝对不会同意。所以也不必管我那糊涂爷爷当年乱点的鸳鸯谱了,不行就是不行,这事儿没得商量。”

  他转身面对许文壶,郑重其事地躬上一礼,“那就劳烦许兄将我方才所言原话带回,至于那块玉牌,便当是我崔氏送他的赔罪之礼了。”

  第125章 归位

  许文壶定定站着, 半晌无话。

  夕阳的日头格外灼目,金黄绚烂,光彩耀眼。

  许文壶抬眸迎着光线, 容颜更显清减,平静的眼底暗有浪涛汹涌。

  他道:“崔兄,你是否将自己看作男人。”

  崔颜光被他这话问得一愣, 张口反驳:“什么叫看作男人, 我本来就是男人。”

  许文壶收回目光,转而看着崔颜光的脸, 目光平静,语气里却俱是冷意, “崔兄若还是个男人,便由自己亲自去解除这桩婚约,何须假手于他人, 既看低了对方, 也损自己体面。”

  言罢,他对崔颜光作揖,“我还有事在身, 须得先行告退, 崔兄自便。”

  崔颜光呆呆看着许文壶离开的背影, 喃喃自语道:“这话说的,是男人就得亲自找上门, 那李桃花还是个男人呢, 怎么就不能让他来找我退婚?”

  除非对方根本就没有退婚的打算?

  崔颜光想象了一下两个男人在一起出双入对的场面,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取下酒葫芦连灌几口暖身体。

  *

  下值时已近戌时,暮色四合, 日落西山。

  待许文壶出翰林院,天已黑透,就在他思索该给李桃花买什么吃食回去时,他一眼便看到了街对面,正气鼓鼓瞪着他的李桃花。

  李桃花看见了他,不骂他也不嚷他,只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桃花!”

  许文壶慌了,连忙去追。

  “今天晌午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趁你睡着后偷偷来上值,桃花我错了,从今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再也不跟你对着干了,好不好?”许文壶磕磕绊绊地说。

  李桃花步子迈得大,根本不给许文壶解释的机会。

  二人一前一后,路过卖玩意儿的小摊子。许文壶病急乱投医,拿起逗三岁孩子的拨浪鼓,“桃花你喜不喜欢这个,我买给你啊。”

  李桃花自顾自走着,连记眼神都不给他。”

  许文壶放下拨浪鼓,改抓起一串糖葫芦,“桃花,糖葫芦你吃不吃,你看这山楂又大又圆,肯定好吃。”

  李桃花还是不看他,目不斜视地走着自己的路。

  走着走着,她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了。

  李桃花逐渐停下脚步,转头朝四周看去,发现许文壶竟然不见了。

  这呆子不会跟丢了吧?又或者,被谁给绑走了?

  她心里觉得不妙,正要抬腿找人,肩膀便被拍了一下。

  李桃花转过身,只见许文壶戴着猪八戒的面具,对她瓮声瓮气道:“大师兄,俺知道错了,求你饶了俺老猪吧。”

  李桃花瞬间笑出声音,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许文壶摘下面具,许是因为跑了这一会儿,双眸明亮泛红,嘴里微微喘息。他目不转睛看着李桃花,分明没说话,神情里却满是急切,迫不及待等着她的原谅。

  李桃花笑够了,夺过他手里的猪八戒面具,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道:“看不出来啊,你明明那么瘦,扮上猪八戒还挺像的。”

  许文壶气还没喘匀,笨口拙舌道:“兴许……兴许是天赋使然吧,”他抬了眼梢,观察着李桃花,“桃花,你不生我气了,对么?”

  李桃花眼睛一瞪,恨恨道:“谁说的,我不光气你,我还讨厌你呢,我讨厌你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讨厌你一忙起来连觉都不睡,讨厌你——”

  许文壶听着李桃花的数落,蓦然笑了,带着三分呆气。

  李桃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眨了下眼,莫名其妙道:“你笑什么?”

  许文壶看着她,眼神认真,口吻轻柔:“桃花,你不讨厌我,你只是太在乎我。”

  头脑中仿佛有烟花炸开,李桃花一下子便红了脸,将头转向一边,“你想太多了,我才没有,你……你在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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