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雨虽然下了数日,引发山洪,可停了之后,又是晴天,而且洪水势头渐没。
来之突猛,去之迅速。
这让晏白觉得诧异。
但紧接着这件事的发生就让晏白少了几分顾虑这边的心。
郢朝皇帝驾崩了。
太子赵乾义两日后登基。
明明早就知道这个结局,可当事情真正发生后,心竟然还会疼得厉害。
消息传到郢朝的时候,赵乾义已经登基了。
大凉皇宫里,人人小心谨慎,不似从前欢声笑语。
晏白坐在窗前,不语。
在听到噩耗的时候,她表现平静,似乎并没有为此伤心。
晏白自认为哭不出来,只觉得心脏疼得她想要挖出来。
父皇不仅是个好皇帝,更是一个好的父亲。
他最后的这些日子,一定愧疚不已,思念成疾,想他的小公主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不开心的事……
“皇姐。”
赵不言身在大凉,没能送父皇最后一程,也不能为其披麻戴孝,为臣为子皆不足。
可他看起来并没有多六神无主,也没有多害怕伤心,就好像不懂得什么叫做失去……
“你无需惶恐。”晏白招了招手,赵不言像小时候那样蹭过来。
“你放心,皇兄会是个好皇帝,就算为君也会保你一生荣华富贵的。”
赵不言觉得,他的皇姐似乎糊涂了,他身个早就比皇姐高了,都可以抱皇姐了,这样被皇姐团着,他感觉到自己像只鹌鹑。
小皇帝日日过来向晏白请安,似乎是在无声的安慰她。
郢朝皇帝疼爱昭阳长公主,那是天下人皆知的事。
“怎么?最近太后政务繁忙?这眼底都青了。”李轸凝视着晏白,轻声道。
没等晏白开口,李轸又继续道:“太凉若凤体欠安,那就是我大凉在欺负人了。”
“来人,把这些都搬到王府去。”
晏白无动于衷的看着所有奏折像之前那般被尽数搬走。
李轸起身蹙眉俯视她,“太后多保重凤体,本王就不打扰了。”
他走的时候,放在晏白桌上一块帕。
晏白察觉的时候,泪已经落了下来。
这一次,她与李轸,是她输了。
为什么,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父皇,儿臣不孝——
重阳节,郢朝国丧,大凉摄政王以贞元帝无那老年长辈为由,下令,全国禁止过重阳。若有违令者,抓之,格杀勿论。
“怎么?心疼了?”骆云洲抱着手臂,斜斜看着他,语气内含讽刺的问道。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李轸的意思吗?
骆云洲估计李轸自己都不知道。
李轸盯着晏白的身影,“不会说话就闭嘴。”
骆云洲不屑的耸耸肩,转身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的:“我去看看金珠那臭丫头了。”
李轸独自在观星台看着御花园里的晏白与赵不言。
有亲人相陪也是个好的,尽管那人是个傻子。
“报——”
“八百里加急,回禀陛下,突厥来袭,已经占领北境三城!”信使双手呈一封信。
“什么?!”
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李轸侧身凝视跪在金銮殿中央的那个人,又透过那人凝视远方。
突厥来袭?已占北境三城?这不就是在打他镇北王府的脸吗?
可为何自己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北边是李轸的天下,居然有人敢侵犯他的领土?!
找死!
“退朝——”小皇帝朗声道,“镇国将军,高相,摄政王……留下。”他一个眼神,让小顺子将信使的信呈上来。
说罢,起身离开。
晏白示意兰依去把信使安顿好。
戚妄站在金銮殿外台阶上,观望天空:“恐怕是没几天安稳日子了。”
“啧。”范洺嘉左右瞥了两下,摇头不赞同道:“戚大人可不要妄下言论啊。”
戚妄只是笑了两声,走得很快起来。
立政殿内。
晏白坐在侧位,面色阴沉。
果不其然,突厥要搞事情。
“岂有此理!”小皇帝看过来信后,龙颜大怒,李轸面色不善的拿起信,浏览过后,竟然笑了两声,可眼神狠戾的想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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