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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需要静养,往后几日的折子只要不甚紧要,也不必叨扰陛下。”

  通传的人来时言霁睡得正香,旁人不敢打扰,自然错过了。

  没想到做一次能换顾弄潮给自己批几天的奏折,言霁顿觉挺值的,盘算以后要不也照搬此法。

  德喜见陛下完全睡醒了,问道:“陛下可要传膳?”

  连着一日没吃什么东西,肚子确实有些饿了,言霁点了头,宫人一一端着餐盘进来,言霁瞟见其中有一碗莲子排骨羹。

  德喜瞧见言霁的目光,笑着道:“是用今早摄政王摘的莲蓬做的,陛下尝尝,这个季节的莲子,正香甜着呢。”

  言霁端起莲子羹勺着吃了口,他其实并不怎么爱吃莲子,总觉得甜中有些苦,但今日不知是御厨的厨艺太好,还是因莲子是顾弄潮摘的,这碗莲子羹意外好吃。

  将这一碗羹汤吃完,言霁放下碗勺擦了擦嘴,问道:“摄政王此时可还在宫里?”

  “还在呢,遭刺后整个宫掖内都需重整,禁卫军统领更是被革了职,又选拨了个新的禁军提上去,总的来说可忙着呢,这会儿恐怕都还没来得及吃上口东西。”德喜忧心忡忡地叹气。

  不光皇宫内墙,就连承明宫外都增了不少人手,宫人们走在宫道上全都垂着头,人人自危,怕遭牵连。

  言霁道:“可还剩得有莲子羹?”

  “还剩得有,陛下的每一样膳食都多备了份,您是要吃一碗?”

  “将莲子羹送去给摄政王。”言霁补充道,“护驾有功者,你看着赏吧。”

  “是、是!”德喜心花怒放地走了。

  这还是陛下第一次给他实权。

  德喜不敢马虎,认真核查当日尽了全力的人一一打点了银两,便提着温好的莲子排骨羹去禁军部给摄政王带去。

  到军部门口时,正巧见一个人血淋淋地被人拖着脚拉了出来,沿路留下长长一道血痕,德喜避道一旁,带路的人讪笑道:“犯了事惹了王爷,没打死都算轻的了。”

  德喜惊道:“这都还没死,咱家还以为已经是具尸体了呢。”

  “公公小看了人命有多逞强,断胳膊断腿的人不也活了下来。”那人瞧着被拖走的人,面露讥诮,“越是卑贱的东西,越像根草,但凡石头里有条裂缝都能扎根,就算斩尽,来年春风一吹就又长了出来。”

  沿路不少人都像这人问好,看着在军部的职责不低,因此德喜虽听了这话心中甚是不喜,也没好得罪人。

  这一路,才发现不止一个,他从外往禁军部走的一路,都接连看到好几次,有的一眼就瞧见是嗝屁了。

  领路那人认出道:“都是前天跟昨天当值宫务的,想必是因陛下遭刺一事,摄政王正在怒头上。”

  他将德喜送到门口,没再往里面走,指了门说:“那处就是了,王爷视察时都待在那屋的。”

  说罢匆匆走了,如避蛇蝎。

  德喜之前跟在太后跟前,之后又因总管廖平秽乱宫禁一事被调去皇帝身边,见到的摄政王都是清冷孤高的,虽也常听人说起摄政王一些暴戾行事,却从未亲眼见过,也就觉得摄政王除了干政、摆控天子外,似也算好相与的。

  这还是德喜一次直面没有二人在时,摄政王的模样。

  莫名想起上午他将陛下抱上船时,摄政王瞧着他的眼神。德喜打了个寒颤,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看了看手中提着的食盒,硬着头皮上前敲响了门。

  “进。”

  短短一个字,掷地有声,压着的威仪让人由心敬畏,德喜将门推开,瞧见顾弄潮坐在案台后翻开文书,他进去将食盒放在旁边,端出里面的莲子羹,勉强露出笑道:“王爷忙着呢,陛下惦记着王爷还没用膳,专程叫奴婢给您送来的,这还热着呢。”

  顾弄潮冷肃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柔和了些,放下手中的文书,道了声:“有劳洪中使。”

  德喜原姓洪,“德喜”二字是太后赐的名,如今少人人记得此事,德喜眼眶一热,复提着食盒,感怀道:“陛下自幼由王爷教养,还是亲王爷的。”

  眼中最后那点寒意也散了去,顾弄潮喝了口莲子羹,很香,很香,他想着,他的皇帝陛下晚膳是不是也跟他同的一样的。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得了准许,德喜退身离开,正巧一名武将大步迈进屋内,错身出门时,听见那名武将扯着嗓门道:“王爷,岭南刺史已押送至京了。”

  “岭南刺史到了?”

  书房内,言霁翻着一本杂记,漫不经心地听影五汇报。

  昨日他正巧将影五指派出去接应押送岭南刺史回京的队伍,怕有人会在路上被伏击拦截,反而惨遭一场祸事,这也证实了,宫内禁廷定有内患。

  康乐早不抢晚不抢,却非在守卫最是森严的皇宫抢夺阳阳,恐怕也存了借机弑君的心思,阻止岭南刺史的贪污案被查出。

  现康乐行事已如此不顾后果,估计岭南,已经是康乐最后一张底牌。

  第79章

  朝堂上, 众臣子禀报完各自手头上待处理的事后,太平殿再度鸦默雀静,以陈太傅为首的保皇党与肖相一群人界限分明, 不过怕惹刚遭刺杀受惊过度的陛下烦心, 陈太傅贴心地没继续与之争执。

  言霁坐于龙椅上,将下方众人的神态一扫而过, 击金敲玉的嗓音在宽敞大殿回响:“众爱卿可还有事要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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