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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

  言霁眨了眨眼,对上那双深邃黑沉的眼眸,气温好似又热了几度,正此时,远方传来呼喊,一声声“陛下”传入耳中,言霁收回手指,正要回应。

  眼前压下一道黑影,声音被堵在了嘴里。

  言霁没想到顾弄潮这么大胆,那些人就在不远处,正驶着船往这边游来,他还与自己如此

  放浪形骸。

  德喜站在船头上,看到言霁无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忙使唤着内侍将船划过去,此时言霁已跟顾弄潮拉开了距离,等德喜到近前,只剩朱唇红彤彤的,泛着水光。

  “您没事,奴婢这悬了一天的心,总算定下来了。”德喜伸手扶住言霁,言霁一动才发现腰疼,他怕站起来又会想上次一样跌跟头,就干脆伸手让德喜将自己抱到船上去。

  德喜将皇帝抱起来时,察觉摄政王哪边阴沉的气势,骤然想起自己寻到陛下太激动,忘记跟摄政王请安了,忙说道:“这次还多亏了王爷及时找到陛下。”

  言霁朝顾弄潮那边看了一眼,跟顾弄潮的视线交汇了瞬,很快便又垂了睫羽。

  被抱上船后,言霁吩咐道:“将扁舟上的莲蓬取回来。”

  内侍应声去取。

  德喜人精般,瞬间惊觉过来,这些莲蓬该是摄政王给陛下摘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还是他认识的摄政王吗?!

  刺客的事仍在调查,昨天抓住的刺客皆已服了封口之毒,虽是这般,但皇宫内墙守卫松懈,必须得有人追责。

  回到承明宫,木槿最先迎了上来,先是上上下下检查言霁身上有没有伤,发现有且不少时,立刻将早已等候在承明宫的御医叫了来。

  江逢舟朝言霁见礼,膝行着上前小心掀开衣袖,看过疮口,又请了平安脉,最后道:“仅是些皮外伤,陛下身体强健,并无大碍,只是太过劳累,上了药得好好休息。”

  “太过劳累?”木槿担忧道,“可是昨天在莲塘里游得太久了?”

  言霁目光闪躲,虽然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没错,但归根结底应该是因另一个毫无节制的人。

  而言霁此时的神态,被江逢舟尽收眼底,趁木槿去外间拿药时,江逢舟朝坐在檀木贵妃榻上的言霁跪地伏身,说道:“容臣大胆一言,陛下若实在受摄政王挟制,不如放手一搏,没必要为朝堂安宁而做至如此地步。”

  言霁抬眼:“?”

  此时在江逢舟眼中,大崇皇帝受制权臣外戚,无权傍身,只能任由权臣亵玩,他心生悲愤,眼眶赤红,抬起头直直看向榻上面容憔悴苍白、金尊玉贵的皇帝,说道:“若斗不过,不如陛下逃吧。”

  言霁品味过来江逢舟的意思,轻轻笑了一声,问他:“逃,朕身为天子,能逃往何处?”

  江逢舟清楚自己没有资格说这些,一个不慎会落得冲撞皇帝的罪名,但他身为忠臣,实在不忍目睹陛下如此境况,冒大不韪道:“自臣入职太医署,就几逢陛下遭人刺杀,皇城于陛下危机重重,若陛下愿意,臣必尽全力助陛下离开京城。”

  言霁收敛疲懒眉眼,看着那张正义凌然的脸:“江太医为何帮朕?”

  “臣”江逢舟卡壳了下,方道,“臣行忠君之事,何须理由。”

  言霁往后靠着软垫,沉默片刻,开口道:“若朕说,皇叔并没强迫朕,是朕自愿的呢?”

  见江逢舟一脸不信,甚至表情更加隐痛,言霁再度解释:“朕身为皇帝,就算再无实权,如今了无牵挂的情况下,谁又能威胁得了朕委曲求全,江太医多虑了。”

  “臣知陛下不想露痛处于人前,臣会替陛下保守这个秘密,但还请陛下多珍重自己,臣依然是那句话,若陛下需要,臣万死不辞。”

  江逢舟将头磕下,慎重说道。

  言霁:“。”

  行吧。

  木槿去了药膏回来,江逢舟不再提这个话题,只是表情依然十分沉重,估计连日为这件事所扰,眼底下都有几分青黛,言霁由木槿给伤口涂上药,过程中江逢舟依然跪在榻前,言霁忘记叫他起身了。

  困意上涌时,言霁带着疲倦的鼻音悠悠道:“江太医的话,朕听进去了,你先下去吧。”

  “是。”

  江逢舟走后,木槿询问:“陛下跟江太医说了什么,可是身体有何问题?”

  “没,就问了下平时的饮食起居。”言霁打了个哈欠,等上完药,叫木槿多备了几个冰鉴放在屋内,又问了阳阳之后的情况,木槿回道:“当天就被金吾卫接回了摄政王府,递进宫的消息说他并无事,倒是陛下落了一身伤”

  言霁故意道:“朕都不觉得疼了,你别一看朕伤了就哭,烦心。”

  “那奴婢到外面哭去。”木槿憋着嘴,噔噔跑走了。

  一点也开不得玩笑。

  言霁拨弄了下香炉,将镂空盖子的空隙转到最小,给自己盖了层薄毯便躺在屋廊下的软榻上睡了过去。

  微风徐徐吹过,屋廊前也有片小水池,有三两朵水莲开着,能闻清淡花香暗浮,锦鲤在清澈见底的池水中游曳。

  不知不觉睡到日落,醒过来后言霁想起今日的折子还没批,扬声将德喜喊来,叫他将御书房的折子带过来。

  德喜杨着笑回道:“陛下怕是忘了,今儿个摄政王让门下省把累积的奏折送去了摄政王府,说陛下遭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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