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看到言霁用手里的玉玺盖下去的泥印,莫不成玉玺是假的?
言霁像是看出他们所想:“玉玺当然不可能有假。”
康乐此时已然面色惨白,她不敢置信,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将诏书归还给那些大臣后,言霁这才慢悠悠地解释道;“先帝觉得朕痴傻,容易被人蒙骗,为防大崇江山遭人骗去,秘密聘请能工巧匠,在玉玺里做了一个活络的机关,正常情况下,玉玺盖出的印记就是这份‘遗诏’上的模样。”
一人迫不及待地提问:“那不正常的情况呢?”
“不正常的情况嘛。”言霁握着玉玺的手指轻轻一动,也不知道他动了哪里,接来下来让众人以为眼花的是,同一个玉玺,盖出的泥印,却出现差别——跟大臣们手中那些诏书无异。
“这才是玉玺正确的刻纹。”
言霁翘起嘴角,直直看向康乐:“那封‘遗诏’,是假的。”
夺权中的博弈,胜负从始至终,只是在那一瞬间。
康乐知道,自己败了。
她浑身脱力地跌落在地上。
在堕入绝地的那一刻,康乐终于理清了所有事端,她愤恨地、怨毒地盯着言霁,嘶声道:“你骗了我!”
“是的,朕骗了你。”言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无表情道:“这封‘遗诏’是朕写的,仿了好几个月的字迹呢,还好,你没让朕失望。”
康乐觉得他就是一个疯子,哪会有人,自己将自己送入虎口,就为了逼她那千分之一的几率造反!
疯子、疯子、疯子!
从百花宴上对她一句调侃开始,这步局就已经布下,赐婚王侍中、穆王府暗探的调查、预选傅袅为后,钦天司一行,全都是在引她上钩。
她为什么为什么就没能发现。
明明她又察觉到小皇帝的不对劲,怎么就轻易落了套。
对,是这样,顾弄潮占据了她太多注意力,潜意识她总认为真正的对手是顾弄潮,而言霁再多手段,也不过是顾弄潮操控的傀儡,真正需要对付的,只有顾弄潮而已。
她忽略了,言霁会主动去夺权。
言霁从康乐眼中看出浓浓的怨恨,他依然面不改色,反而说道:“如果你想报复我,或许只能下辈子了,祝愿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否则你连见到我的机会都没有。”
康乐胸口一窒,接着一口鲜血吐出,过往那张柔和美艳的脸,此时全然扭曲,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看到言霁那双昂贵的靴面。
最后,她意识恍惚地问道:“你就不怕,顾弄潮废掉你吗?”
言霁沉默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我怕,可这明明是他逼我的啊。”
一边叫他乖乖听话,一边逼着他快速成长,不给他任何退路,不给他多余的眼神,好像自己无论怎么做,都达不到他的期许,而终点依然是一柄架在他脖颈上的钢刀。
围困皇城的邶州兵马恐怕也已经被控制,才能让言霁悄无声息进来而自己却没收到任何信号,康乐自知此局已定,她所有的作用都已经耗尽,依然成了一颗废子,再无转圜余地,就要咬碎一直压在舌下的毒丸,关键时刻,言霁察觉到她面部肌肉微紧,顿时察觉到她的意图。
一直手掐住康乐的下颌一掰,下巴脱臼无力得酸痛难当,影五收回手,迫使康乐将嘴张开,从里面取出那刻豆粒大的毒丸。
言霁的目光在沾满涎液的毒丸上扫过,森黑幽暗的颜色仿佛引动起灵魂在恐怖叫嚣,垂落睫毛转而看向康乐,道:“同时皇室,朕本不愿同室操戈,没有朕的同意,你休想死。”
康乐的作用在他这里,还远不于此。
启王此时正躲在一群人之后,见康乐被伏,眼眶赤红一片,他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言霁身上,悄悄往门口的位置退去,而顾弄潮只是不着痕迹一瞥,并没做出任何提醒。
更快,启王退到大殿门口,手握信号弹一拉引线,咻地一声后,一道迅如闪电的亮光朝昏暗微亮的天空飞去,直至最高点,爆破声响彻所有人耳中,天地一霎间亮如白昼,等再次恢复暗黄时,朝圣殿已响起不间断的厮杀声。
“应雯,情况有变,救郡主!”启王轮着脚飞快往外跑,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追赶他,而他身后,朝圣殿的大门下,只站着面容矜傲的言霁。
这一切,仿佛都在言霁的预料之中,他静静看着启王奔向冲入皇城的邶州军,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刀剑相撞的嘶吼杀怒声震荡素来安静无声的皇宫,血染丹墀,群臣纷乱。
邶州彻底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遗诏参考:明宣宗遗诏、嘉靖遗诏、英宗即位赦文嘉佑八年四月癸酉。
第33章
“不可能!”康乐看着外面战火连天的场景, 身体脱力下差点滑坐在地,扶着门棱才勉强站稳,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言霁, 吼道:“邶州军一直在外面堵住各个进出口, 你不可能不惊动他们溜进来!”
之前康乐以为自己败了,是因为言霁的出现, 让她以为邶州军已经被控制。
而现在的情况,邶州军明明一点问题也没出,言霁究竟是怎么进入困守近半个月的皇宫的?
厮杀声太大, 康乐哪怕提高了音量,依然让人听不清她这么激动地在说什么, 只有站在康乐旁边的言霁听清了, 转头朝她友好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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