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智夙成。宜上遵祖训,下顺群情,即皇帝位。勉修令德,勿遇毁伤在于庶政,悉有成规,惟谨奉行,罔敢废失,更赖中外多士,左右忠贤,各尽乃诚,以辅台德。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
长长一段讣告念下来,最后一字落下,如石落音定,木已成舟。
如今四皇子已死,唯一有着继承权的就只剩启王。先帝曾亲口承认,若自己无子嗣可登大业,便由其弟启亲王一脉传承。
那些一早就被康乐拉拢的宗室朝臣,纷纷倒戈,以此为缘由拥立启王,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亲王站出来主持大局:“如今也唯有启王可堪大任,陛下篡改遗诏现已畏罪逃逸,既然如此,启王便代穆王领旨吧。”
顾弄潮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作。
奉天官长长一叹,手捧遗诏朝启王跪下,启王傲然起身,伸手去接,正在此时——
“慢着。”带着笑意的话语传来:“朕怎么就不记得,父皇写过这样一封诏书呢?”
一言石破天惊,朝圣殿丈高的大门下悠闲肆意地走进来一人,逆着光依然看得起那身穿着的明黄衣袍,其上以金线暗织游龙飞鱼,在光下耀耀闪烁,如要破衣而出。
康乐猝然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咬着唇才将即将脱口的疑问咽下。而启王的指尖都已碰到那封遗诏了,在看到言霁出现的那瞬间,奉天官瞬间将遗诏收了回去。
局势巨变。
言霁态度轻慢地扫了眼跪地的诸臣,其中不乏一脸震撼的表情,在言霁的目光扫过的那一瞬间,心虚地将头低下。
“朕记得,每一封即位遗诏都需要三省大臣及宗亲在场,亲眼看着皇帝盖棺论定,印上玉玺,敢问,那些大臣宗室曾在场,写下这份遗诏?”
启王顿时紧张了起来,眼睛直往康乐看,而康乐,很快恢复了淡定,甚至是轻轻一笑。
“自然是有的。”
其实并没有,但她说有,现在就有了。
康乐拿到这封遗诏也是从安插在穆王府的暗探口中得知似乎有这么一个事,她紧随后派人搜遍穆王府,最后命人去刨了穆王的坟,才从中找到这份遗诏。
其实想来,也可以理解,穆王为了不伤害自己的弟弟,选择封存这份能让言霁身败名裂的诏书,做了那叛国贼打算殊死一搏,只为将顾弄潮铲除,但顾弄潮应该是知道有这封遗书的存在,让穆王最后连反悔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幽禁至死。
康乐绝对想不到,她从始至终的想法都是错的。
而她得到这封遗诏本就不体面,没法大张旗鼓去调查当时在场的究竟有哪些大臣宗亲,若是之后那些人不站出来作证
她就只能伪造证据。
这一切,早在康乐的预料之中,超出预料的就只有言霁再次活着出现在她眼前。沉下心绪后,康乐道:“烦请当时在场的大人们出面,为康乐证明。”
话音落下,迟迟没人起身,正在启王快要绝望,以为是自家阿姐急胡涂时,一个、两个五个人起了身。
都是三省中的重臣,宗亲里颇有话语权的皇亲。
之前那位主持大局的老亲王,亦在此列。
如果,所有有利的证据都指向康乐,言霁的突然出现,就仿佛在精彩段落跳出来取悦众人的跳梁小丑,但是,言霁却笑了
小皇帝笑起来靡丽无双,那张矜贵娇艳的脸耀耀生辉,只不过细看,那仿佛是在嗤笑站起来的这五位重量级人物。
大臣们很难相信,面前这人就是之前朝堂上听着他们讨论一脸呆滞的皇帝陛下。
“真要让你们失望了,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偏要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是你们的人生太无聊,想要寻些刺激?”言霁走到康乐面前,脸上依然按带着笑。
他道:“胡贡,将那份‘遗诏’给朕。”
胡贡正是那位奉天官,闻言捧着遗诏递给言霁,启王看得两眼赤红,呵斥道:“众目睽睽之下,你难不成还想毁了这封诏书不成?!”
“自然不是。”言霁怜悯地看了启王一眼,又笑盈盈地看向康乐:“朕毁了,岂不正和你们的意。”
言霁将那份诏书摊开摆在众人面前,又从一早就被吩咐去取玉玺的德喜那,拿过玉玺,映上红印,就盖在遗诏的旁边。
这实在是一件大不韪的事,在场之人纷纷看得目瞪口呆,连指责,都不知道该如何抉词。
只有自始至终沉默不言的顾弄潮,在看到言霁一番动作后,垂下了眼睫,嘴角无声勾起。
原来如此
言霁从一开始想要扳倒的就不仅仅是康乐一个,他将整个对自己不利的因素,全都算计在其中。
那个在七年前给他回春/药的小男孩,真的长大了。
言霁轻慢道:“请你们再将朕平日里发出的诏书拿出来,对比一下这两样印记可有不同。”
大臣们面面相觑,依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收到过御诏的人,纷纷命下人去取,在这段时间,朝圣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诏书被取来了,其中有先帝曾发下的,也有言霁继位后发下的。
而令众人如遭雷殛的是,所有诏书上所盖玉玺的纹路,都是一模一样的,但与言霁手上那封遗诏上的两个泥印,却有着细微的差异。
这个差异旁人很难会注意到,只有长期与玉玺打交道的几位军机大臣,留意到不同之处。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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