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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顺着前面的车辙卷起飞扬的尘土,沾在翠绿的芳草上,细的和骨灰一同散了,粗的附着在融成一片的青铜上。

  四颗戴着鬼面的人头赫然被放在车顶上,陆随叼着烟打开车门,“这林子煞气重啊,一下子死了五个人。”

  小猴没有下车,只开了车窗,“陆哥走吧,人头有什么好看的。”

  “有点眼熟,感觉哪见过。”

  年纪大了,从前的事情总是模糊不清,隔了层雾,虚无缥缈的,有些时候自己都要怀疑有没有发生过,陆随吐着烟圈,又逐一用手抓散。

  第54章 万小小番外(已重修) 我不是我,我是……

  我的父亲是一只老鼠, 没错就南方下水道里最普通的那种。

  我的母亲是一个风月场年老色衰的女昌女支,听说是打仗了吃不上饭,被骗来卖卵子的, 一下子把后半生的都捐了去换了几个白馒头。

  这些是从我隔壁的大哥哥大姐姐嘴里听说的, 今个他们说我父亲是一只雄老鼠, 我母亲活生生的人,明个又说我母亲是个雌老师,我父亲是个活生生的人。

  但都无所谓, 反正我觉得当老鼠挺好了, 体型小,吃一点就饱了, 不用饿肚子,不像我那些别的豺狼虎豹的哥哥, 每天挨饿, 为了一口吃的打的遍体鳞伤。

  老鼠和人结合出的胚胎, 多么奇怪啊, 但那个实验员就这么做了。

  整个研究所存在了几百年, 都在为这个癫狂的实验暗中暗中操作,研究各种人和虎、人和蛇、人和猴…简直惊世骇俗

  我不是第一批人兽的结合体,但我是纯种人兽结合体中的第一批。

  早在一百多年前,把人异变成兽的实验已经成功,但让人和兽的胚胎结合孕育出新的生命,直到战火纷飞的那一年都没有成功。

  一群疯子们等了一年, 战都打到头顶上了, 我们这堆试验品都没有动静,就被随意抛在一旁。

  没过两年,战真的打下来了, 地下研究所的人都跑了,一堆试验品就残留在这,无人问津。

  研究所大门再次被开启是在1969,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重启后的研究所正中心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午时,享年43岁,生卒年1926-1969。”

  被放在培养容器里,天天就只能看着一群白衣服的人晃来晃去,烦死了。

  总听他们讲复活“午时”,复活“午时”的,午时和我这只小老鼠有什么关系,讲的我耳朵都起茧了。

  幸好旁边有别的朋友和我说话,就是不爱搭理我,说我长的小,长的丑。

  后来转进来了一个虎大哥就特别好,还教我识字,那几个字就是他教我的。

  等我长大一点,从20厘米长到1米,就经常被抓去抽血,手上都是针孔,不痛就是想睡觉,我也就无所谓。

  可旁边的虎大哥却很怕痛,每次被抽完血都异常暴躁,玻璃都快被砸碎了。

  总是有人欺负我,说我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一辈子都长不高,要我当场打一个洞。

  我当然不会啊!而且这多丢人,我不服,他们就打我、踹我,我心里有志气、有骨气,他们打我,我也不服!

  第3年我们被放了出来,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天是什么样子、草是什么样子、云是什么样子,还没有多看几眼,就有人拿着鞭子抽我们。

  我最矮所以打不到我,嘿嘿嘿,每天看到他们的背上一道道的鞭痕,我就暗地里龇着大牙笑,毕竟谁让他们高呢。

  每天晚上我都躲在被窝里,祈祷不要长高不要长高,长高就要被鞭子抽。

  后来那人发现我的小秘密,也抽我,我哭他就抽,他抽我就哭,没人喜欢我这个软蛋,但虎大哥说哭是好事,说明我是个人。

  我问他,什么是人。

  他说有些有肉有情感的就是人。

  我那时候太困了,就没有问虎大哥是不是人。

  长到1米5的那天,我高兴的想要去找虎大哥,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训练场上的不是我的虎大哥…

  他手里领着我隔壁床蛇哥的脑袋,脚边躺着□□的尸体,肠子都出来了,一百把枪对着他,他一点都不害怕。带着血脚印一步步走向我,问我要不要和他走。

  我害怕的后退,忍不住又哭了,最后一幕是一个残影从几十米高墙跃了出去。

  后面的日子好难熬,自从那件事情以后,管的特别严。

  那个□□天天让我喷火,也不给我饭吃,我就吃地上的泥巴,好吃!我觉得泥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再带点青草就好了。

  一群群穿着绿色衣服的人冲了进来,将人都抓走了,我害怕就躲到下水道去了。

  几声枪响和爆炸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我捂着耳朵尖叫,自尊心迫使我一遍一遍的说着,我不是老鼠,我不想在下水道呆着,但我想活着…

  我就挖洞,十指都断了我也接着挖,他们说的没错,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是老鼠的儿子。

  我也不知道挖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吃了300多只老鼠。

  居然吃同类,我可真残忍,冷血无情还残酷,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没有感情。

  我站在一片废墟里,看着坍塌的一切,一块拦腰斩断的墓碑在中央,我踩着钢筋水泥过去,抹去上面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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