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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冰凉的触感被燕渠深深攥入了掌心。
他与这位长公主约定的婚事,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权力场上,他可以为她献上忠诚,可这不代表,他就要在她的面前低眉折节。
他也许该有些其他的反应的,可一低眸,看见她明艳的脸庞,他忽然又生不出别的心思了,只觉她合该娇蛮到底,不受一点委屈。
要发脾气就发吧。
燕渠悄悄叹出一口气,回话的声音微哑:“是臣的罪过,弄疼了长公主。”
赵明臻察觉了他的停顿,忽然也没说话了,只盯着他侧脸的轮廓,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
随即,她缓缓偏过头,看到蔡赟给她准备的那一只小匣子,已经被碧瑛放在了枕边,心下稍安。
在成婚之前,她已经了解过燕渠此人的性子。
话少、寡言,围绕在他身侧的传言,都只与他战场上凶悍的作风有关。
据说,他曾经孤身入敌、斩寇首级,又据说,在收复了北境十三城后,在面对首鼠两端的异族部落时,他没留一丝商量的余地,也没留一个活口。
这人除了打仗和杀人,似乎就再没什么特别的脾性与爱好,活像是一座冷硬的冰山。
回京受封以来的表现,更是平平无奇,在所有人眼中,他大概只是一个皇帝的忠臣、一个北境的良将,仅此而已。
然而几次接触下来,赵明臻却没打算小瞧他。
结合他从前宁可被打压,也不愿拜当地豪强为义父的旧事……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虽然出身低微,心中的傲气,却未必比她少。
可那又如何?他如今已是她的驸马。
剥离掉所有的凶悍名声,剥离掉所有高贵的低贱的有的没的……他如今,只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而已。
身材也很好。
他身形挺拔,连这样的宽大的蟒袍也能撑起来,此刻微微弯着腰,反倒显得肩背更有一种蛰伏的力量感。
赵明臻不说话,寝殿内瞬间就静了下来。燕渠下意识皱了皱眉,紧接着,忽又听得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赵明臻轻声道:“你过来些,本宫……有话要问你。”
尽管知道这可能是她发难的前兆,燕渠还是屈下膝来,半蹲在赵明臻身侧。
他个头很高,即使是这个姿势,视线也是和她平行的。
他别开头,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尽量不落在眼前这张鲜妍灵俏的面孔上:“长公主请说,臣一定……知无不言。”
赵明臻把他的紧绷看得一清二楚,轻笑一声,道:“你我如今已是夫妻,驸马还这么紧张做什么?”
“本宫只是想问……”她顿了顿,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送给你的那些书册,可都看过了?”
这是多怕他胸无点墨,叫她面上无光?连今夜都不忘提点。
燕渠轻哂一声,道:“书目繁巨,臣正在读。”
话音刚落,他便听得赵明臻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燕渠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声“嗯”是什么意思,赵明臻忽已倾身向前,抬起右手,轻轻摸在了他的侧脸上。
连带温热的呼吸,也拂了过来。
他没了思考的余地,因为下一瞬,她已经用力扳过了他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赵明臻也是头回亲人,生涩得很,并没有什么技巧,不过是唇瓣贴上他的唇。
燕渠却被她突如其来的攻势亲懵了,瞳孔微颤,从踏进这间寝殿开始就紧绷着的弦,更是“啪”的一声,断得干干净净。
她的唇软极了,又或者说,柔软的不只是唇。
燕渠虽从未与女子亲近过,但是他长在军营,便是再想洁身自好,耳朵里,也灌进过不少不三不四的话。
想到此刻是什么正贴着他,他的呼吸陡然间就变得粗重了起来。
他直觉有哪里不对,然而软玉温香在怀,本就混沌的意识,此刻更是烧烫到让他无法思考。
直到她开始尝试撬开他的唇,他勉强保留着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回笼,抬手扼住了她去勾他玉带的手腕。
“长公主……”燕渠的声音已经
哑得不成样子:“你在做什么?”
方才的亲吻,两个人都已经动情了,阵地早就不知不觉转移到了床上。
赵明臻抬起微微发烫的脸颊,盯着身前的燕渠,忽然笑了笑:“洞房花烛夜,燕将军,你的手还攥在本宫腰上,你说我们是要做什么?”
燕渠微怔,视线缓缓下移,随即就像被她的腰身烫到了一般,立马收回了手。
千军万马在前,亦是无所动容的燕渠,此刻的神色,却突然变得晦暗极了。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眉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微微一蹙。
“长公主。”他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只是原本冷峻的脸上,到底还是能看到方才情慾留下的痕迹,“臣只是有些不明白。”
赵明臻扬起眉梢:“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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