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王溪月也不是以乐安县主的身份出嫁的。从前那些因姑母而来的荣华富贵已因姑母而去,她如今只是普通小娘子的身份,但萧照送她一座三进宅子作为嫁妆,又有赐婚的旨意傍身,外人作何想法,明面上亦不至于刻意刁难欺辱。
宫变风波带来的影响日渐消散。
萧照的身体一日较一日好转,他初登大宝,也同样变得越来越忙碌。
林苒远在林家祖宅,他没有派人去盯着她一举一动,便不会时常得知与她有关的消息。但他与林苒之间那一层性命相连的关系没有消失。
于是,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他依旧会在不经意时蓦地感知与她有关的事。
这便足以令他安心,知晓她过得不错,无须多加打听。
辰光在林苒的逍遥与萧照的忙碌里一晃而过。
又是一年春好处。
懒怠散漫过近一个冬天的林苒决定替自己寻点儿开心的事情做。
她同自己二哥说起想摆擂台,比试招亲。
林家本是大户,备受瞩目。
擂台一摆,林家小娘子有意招亲的消息定然迅速传开,毫无疑问可以吸引许多人来凑热闹。
林长洲向来溺爱妹妹。他不认为妹妹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却也担心太过火,且拿不准妹妹到底什么心思,暗忖之下,少不得旁敲侧击问上一问。
“先前和离之事,妹妹只字不肯透露缘由,如今又想要打着招亲的旗号摆起擂台……我瞧着不像当真想招亲,毕竟来的是什么人全无定数,那些歪瓜裂枣,难道妹妹瞧得上眼?妹妹莫不是因着之前的事受了刺激,至今耿耿于怀,才想折腾这一出罢?”
林苒好笑:“二哥这是什么话?我为何要耿耿于怀?”
“难道不是吗?”林长洲挑了下眉。
“我那前妹夫怎么也当得上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即便在妹妹眼里当不得第一人,其他人也轻易越不过他去。我怕妹妹在赌气,白白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苒白林长洲一眼:“我为何要赌气?还有,二哥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林长洲但笑:“说几句实话罢了。”
林苒无心争辩那位“前夫”究竟怎么样,只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自当慢慢挑选。要慢慢挑选便须得时间,想来越早开始越好,免得耽误。二哥若觉得此举太招摇,那费些心思帮我物色些好儿郎,我日后一一相看便是。”
“我上哪儿替你物色?”林长洲无奈说。
林苒轻哼:“二哥不知道,难道媒婆也会不知道吗?”
林长洲无言以对。
他体会到妹妹对此事的执着,不试上一试怕是轻易不会罢手了。
也好,林长洲想,多挑一挑总不是坏事。
他很快替妹妹张罗起来,遍寻十里八乡的俊秀年轻郎君,自己挑过一遍,再送到妹妹面前相看。
而林苒为自己相看夫婿的消息终究传回京城。
消息是一层层递到萧照面前的。
彼时他如常与大臣们商议完朝事回御书房,因今日朝堂之上又有大臣提及充盈后宫一事,他难免不耐烦,回到御书房时,沉沉的一张脸。陈安跟在他身边,入得御书房后屏退小宫人,这才小心翼翼道:“陛下息怒,诸位大人也是为陛下着想,近来才反复提及此事,只奴才以为,大臣们好应对,有些人却……”
“有些人是什么人?”
萧照听出陈安话里有话,冷冷发问。
陈安低声道:“这些事如今也不知究竟传到何处,只怕定远侯府的二少爷一样听说了,近来才忽然忙着替自己妹妹张罗相看夫婿之事。”
他拐弯抹角,不妨碍萧照一瞬间便听明白了。
定远侯府的二少爷,林长洲,他妹妹不是林苒又是谁?
相看夫婿?
萧照思绪一滞:“哪儿来的消息?”
陈安回答:“徐少夫人。”
萧照:“……”
徐少夫人自然指的徐明盛的夫人王溪月。当初林苒答应王溪月安顿后之后会去信给她,后来王溪月常常给林苒写信,两个人一直有联系。此番王溪月收到林苒的回信,见信中提及相看一事,顿时将事情说与自己夫君,几经辗转,消息才传到萧照耳中。
“这是,徐少夫人呈上来的书信。”
陈安将林苒的那封信笺双手捧至萧照的面前。
萧照一眼望去,瞧见信封上的熟悉字迹,顿一顿这才慢慢伸手取信。
信上只有家长里短的几句闲聊,但看着林苒写下的字字句句,他又回忆起他们同在东宫的日子。
这封信不一会儿被搁下了。
沉吟片刻,萧照对陈安说:“退下罢。”
冷淡反应让陈安多少感到疑惑,陛下时常回东宫,俨然是放不下林小娘子,如今得知林小娘子的消息,瞧着怎么不甚在意?他却不便多言,唯有领命告退。
春光明媚时,林苒又开始相看年轻郎君。
有自己二哥帮忙把关,她见到的论起样貌、才学、性情多少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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