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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明旭叫云鸿祯住东厢房,剩下两位姨娘和女儿住倒座房。

  云鸿祯自愿住了更小更破一点的倒座房。

  “姨娘和妹妹们人多,住大房子吧,我一个男子,不必住那么大的房子。”

  待安顿好一切,几张桌椅在正房搭出一套座次来,这个家也算恢复了一分体统。

  云明旭端坐主位道:“明日起,王氏、柳氏,你们也该晨起来向主母问安,问过安以后再另行事。”

  除此之外,他还惦念着离家出走的孙姨娘和小儿子,想着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也该把他们找回来,一家人总要齐齐整整的才好。

  林书柔道:“还是不必了,老爷,大家每日已经很累了,还是省省力气吧。”

  有这功夫,不如多干些活,多换些食物回来。

  云明旭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依他看,妻子格局太低,这个家迟早是要返京的,到时候大家都不成体统了,像个什么样子。

  倒是一家子回去的时候,该有的规矩还全都在,便能让人看到,他云家风范未散。

  云明旭靠谈判功劳得来的石屋,一家人也算是正正当当地住下了,暂时还无人嚼舌根。

  傍晚闲暇,云舒月待在江清辞的院子里,此处静谧,是依山势建的木屋,虽整体并无一丝华丽或刻意雕琢的痕迹,却处处透着自然的意趣。

  云舒月趴在院子正中央一颗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的石桌上,她说她不去汤师给她安排的画室里作画,要待在山顶作画才有感觉。

  江清辞无奈,便让她待在此处,只道:“每日该完成多少工作,不可懈怠才是。”

  云舒月叼着笔端抬头:“清辞哥哥怎的跟从前督促我读书一模一样。”

  有阵子他们同在学堂念书,只是男子学的跟女子学的不一样。

  女子学吟诗作对,男子学应对科考的四书五经。

  山顶上此时起了雾,他手上捧着一本古籍,身着素色长袍,微风轻轻撩动他的发丝和衣角,微微前倾着身子,神态极为专注清淡。

  云舒月手执墨块慢磨,动作磨蹭,眼神乱瞟,胳膊肘支在石桌上,

  屁股翘得老高。

  她一边磨墨一边走动,裙摆故意从他膝头扫过,惹得江清辞不得不挪动双腿,眉头时而轻皱,换了个方向看书。

  他手上的古籍已经泛黄,翻页时纸叶咔嚓作响。

  似是已经完全沉浸于书中世界,无论是周围的鸟鸣,还是裙摆的拂蹭,全都充耳不闻。

  “清辞哥哥,我画不完了,你帮我画吧。”

  漆画描金组的活儿也不轻。

  江清辞翻页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眼下离天色完全黑透还有一阵子,你慢慢画便是,又不必急。”

  说完话,江清辞抬手叫来侍者:“给她多添一盏灯。”

  云舒月拎着笔,眼看着自己这处被照得更亮。

  秋天的夜晚比白天冷得多,她撒娇道:“清辞哥哥,可是我手冷。”

  她朝他伸出手,江清辞便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她。

  云舒月自己套上披风,熟悉的清冽气味扑上心头,将她一下子带回了好多个下午。

  只是那时候,江清辞对她的亲昵与关照能给她带来一些艳羡的目光,现在站在孤零零的山头上,唯有他们二人,乐趣少了不少。

  她埋头琢磨了一会儿画,忽感江清辞在看她,她便站直了身子,歪头问他:“清辞哥哥,月儿好看?”

  江清辞便道:“嗯,好看。”

  过后他沉吟起来,又说了句:“作画时,腰背挺直一些,别歪来扭去的,小心伤了腰。”

  云舒月从前十分注重仪态,架子也端得十足。

  此时她将胳膊支着头,半副腰肢都歪歪倚在桌上。

  “清辞哥哥,那你说说我是哪儿好看。”

  江清辞多看了书中两行字,觉得她有点烦,倒不是嫌她话多,而是这个问题他不好回答。

  要他怎么回答呢,去挨个评判她的五官?

  无论是说眼睛好看,还是说鼻子好看,或是说嘴巴好看,都不符合君子行为。

  他一向最厌恶有些诗中写什么酥手柳腰,让人没来由地想起些不合时宜也极为冒犯的画面。

  他便不理她,若要夸她,他便要挨个去细瞧,虽说他早细瞧过她,可他无法再细细地描述,像是将她整个人裹进他唇舌里裹了一圈,又评判出来一样。

  那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子,眨眼时绒毛般搔得人痒痒的眼睫毛,小巧精致的鼻尖微微发红,对,微微发红的模样甚美。

  唇如樱桃,时而晶莹剔透,如同,如同咬一口会泵出汁水,如此樱唇,如何不美。

  美啊,美的。

  还有,还有粉扑扑的双颊,她的皮肤没有什么纹理,极其娇嫩,仿佛吹一口气,或者用手指轻轻一弹,就会破掉……

  江清辞明明在垂眸看书,一言未发,云舒月却瞧着他渐渐红了耳尖。

  她便伸手去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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