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边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白光。
按照宫里的规矩,虞燕就寝的时候像越桃山栀这样的贴身婢女是要睡在榻前,谨防主子夜里起身没人服侍的。
但虞燕觉得这实在是太折腾人了,长大点会说话能做点主之后就干脆直接不要任何人在屋里呆着,把理应和她同睡一屋的两个丫头全都赶到了隔间安生睡觉,因此如今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虞燕想了想还是跳下床穿好鞋袜,她端着烛台走到窗前伸手将其推开,只见戴山时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外面,里面闪着的白光缓缓熄灭。
“虞美人?”
明明灭灭的烛火摇曳中,虞燕没有忽略过戴山时一闪而过的探究之色,他明明只有八岁,脸上的表情却全然不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四月头的夜风还有些冷,一下子就把虞燕吹清醒了。
只见戴山时将灯笼往地上一丢,手撑上窗沿一个翻身就轻巧利落地落在虞燕面前,身上的锦袍不免有些剐蹭。
“半夜偷翻女子闺房,这就是戴家的家教?”虞燕有些无语,实在没想到这小子身手这么敏捷,好奇心这么重。
戴山时歪头看她,还有些委屈:“我还以为你会想着等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和我说点什么。”
虞燕没好气地看着他:“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又不熟。
“广济寺里那个人就是你吧。”戴山时立马将手指放于唇前嘘了一声,制止虞燕想要反驳的欲望接着说道,“我实在是很少见到像你那天一样讲话强词夺理的女孩子,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你自称姓赫舍里氏,可你们随行的车马众多,足有百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至少也是嫡支才对。”
“据我所知,赫舍里氏的嫡支如今全在京城协助太子监国,没有人出京,所以这个理由在我这儿站不住脚。”戴山时道,“而且随行的人中有几位样貌阴柔,声调与正常男子迥异,恐怕都是太监,而用得起太监的再怎么样说也是王府。”
“你们自称赫舍里氏,能打着他们的旗号在外面这么招摇过市,想必也与他们有十分亲近的关系。”戴山时凑近虞燕,“再加上我祖父对领头那位老爷如此毕恭毕敬,我猜,他是当朝圣上,你说是与不是?”
若不是万岁爷,他家那位犟脾气犟了一辈子的老头,怎么可能弯下腰来?
“你唤做阿玛的那位爷,我依稀听到有人喊他四哥,这么说来,你是雍郡王府上的格格?”
戴山时一步一步逼近虞燕:“可是我们在广济寺不过萍水相逢,你大可以把你的满名告诉我,为何要编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假名字?”
“而且还是个汉名?”
“为什么要骗我?”
“就算我拿假名骗你又怎么样呢?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难道还要老老实实地把什么都告诉你吗?”虞燕无语。
戴山时没说话。
虞燕接着又挑眉道:“而且既然知道我是格格,戴山时,你这么冒犯我,就不怕挨板子吗?”
戴山时垂眸:“那你会叫人打我吗?”
“一个能说出只要给的粮食够多,鱼就不会饿死的人;一个不愿意让下人睡不好安稳觉,把人都赶去隔间不顾自身安危的人:一个面对像我这样的臣子以上犯下都不动怒的人,你真的会现在嚷嚷开把人都叫过来,然后看着我被打得皮开肉绽吗?”
虞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这人真奇怪,我也算见过不少达官显贵家的小姐,她们真的很少会顾虑到下人亦或者是比自己低一等的人有什么想法,对他们来说说奴才只是奴才罢了。”戴山时疑惑道,“但是在你眼里,似乎我和你之间是对等的?”
“你们这些金尊玉贵的格格眼里,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应该都是奴才吗?”
“你也很奇怪啊。”虞燕冷笑一声,“我都没有这个想法,那你为什么要上赶着来问我为什么不把你当奴才,难道你就这么想给我当奴才吗?”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戴山时,第一次将心中的想法公之于众:“人与人之间生来本就没有三六九等的区别,对我来说不管是你也好,还是越桃山栀也好,都是一样的。”
“还有就是,戴山时,我不生气不代表我不会生气,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生气而平白无故害人性命。”虞燕双手抱拳于胸前,“你今日就这么闯进我的屋子,若是我现在叫出来,你可能会因为你祖父的原因而被饶过一命,但我身边的这些姑姑和宫女很有可能因为看护不力而被打死。”
“人命弥足珍贵,不只是你的命,而是每一个人的命。”
“是因为我珍视她们的命,所以才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大喊让人进来把你赶出去,你不要得寸进尺。”
虞燕继续说道:“广济寺中和你说假名不过是我玩心重,再加上段时间一直在念汉学,随便给自己胡诌了一个汉名罢了。毕竟我们不过一面之缘,告诉你那么多干什么,有必要么?”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
刚刚她说的那些平等的话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就算是她阿玛在估计都护不住她的小命,也就是虞燕面前现在只站着一个八岁出头的戴山时,她才敢这么放肆。
毕竟他说出去也没人会信这话会是从虞燕嘴巴里说出来的。
“每一个人的命吗?”
虞燕没有再答复他的这句话。
人人平等在现代社会已经成为了一个不那么新鲜的词语,但是在现在这个封建时代提出这样的思想实际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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