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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时是安静了些,可如此安静早已逾常,剪雪悄然立至她身侧,轻声问道:“奴婢看主子茶饭不思了半日,便想来问主子是何缘故。”

  “我兴许……再等不到大人了。”

  岂料主子缓慢开口,眸中泛了些光,若明若暗,令人一时不明是何意。

  “等不到?为何会等不到?”剪雪闻言极为不解,想楚大人离别时所言,脱口又道,“楚大人不是让主子……”

  蓦然如梦初醒,丫头浑身微滞,似乎了然了什么,诧异看向面前姝影,话语戛然而止。

  主子方才出门探听消息,定是闻听了关乎楚大人之讯,剪雪不自觉摇头,恍然道着:“主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楚大人他……”

  “大人说,我若等不来他,便再寻一人嫁了……”温玉仪忽而打断丫头,扬唇作笑,婉笑浸染了微许悲凄,让旁人听着尤为疼惜。

  “我现在就在想着,该寻哪个俊朗翩翩的公子表明心意,才能过完余生……”

  “或是不嫁了吧,我靠制香也可过活。”

  剪雪眸光轻颤,心底已有了不祥之感,一想公子去了宫中还未归,忽觉还有转机在。

  “赫连公子被陛下召去了,应马上归来,待会儿奴婢再去问问公子,主子听闻的或许是以讹传讹之讯,当不得真。”

  然而案几旁的娇影只紧攥衣袖,眉目低垂,双眸却未落一滴泪。

  她仅微阖着秋眸不语,似极力隐忍着悲不可遏的哀痛。

  “剪雪,我从未这么惶恐过……”再次言说时,温玉仪微睁眼眸,朝丫头望去,“当初和大人一同入天牢,我都未像如今这样恐慌……”

  仍不信楚大人已遭不测丧了命,剪雪连忙接着此话再道:“楚大人定会没事的,主子只是道听途说,不可当真。”

  “因为我知大人活着,大人定在这世上某一地……我便不觉惶恐。”她喃喃而语,将许些时日不敢与他人说的话悄声道出。

  “遇见楚大人,就好像是我做的一场梦……”

  衣袂被攥得更紧,十指皆颤抖无休,她似心藏不甘,往昔亲手递出的休书悬于思绪里。

  一切都停止了。

  她记不起当时是为何执意要让大人休妻,仅是因陛下胁迫吗……

  还是因当初的惧怕与寒心,因自己得过且过,不愿卷入纷争里,温玉仪自嘲般低低而笑,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笑着笑着,又悲恸难忍。

  “往后与人提起,提起大人时,只能说是我曾嫁过的旧好,这该如何启齿……”

  好似大人这样离去了,她便与那位把持朝政多年的威凛之人没了任何干系。

  世人提起,她单单是嫁入王府数月的王妃,后被楚大人休离,连合于一坟都不可。

  他似乎真的,和她再无瓜葛……

  剪雪似比她还要着急,凝眉一想,示意服侍在旁的女婢快去候公子回坊:“主子莫急,奴婢知晓,奴婢这就派人去宫门前候公子回香坊,将听到的消息第一时刻与主子说。”

  “夫人,公子回来了。”

  话音犹未道尽,就听一侍女前来禀报,丫头抬眸,见赫连岐紧蹙着眉眼随步走进。

  顾不上尊卑礼数,剪雪轻扯公子衣袍,心切而问:“公子去面圣,情况如何?”

  “万晋皇帝明早抵达我朝,跟随着一道来的,还有常芸公主。陛下让我好生招待,莫失了该有的礼数。”

  赫连岐瞧房内二道娇色神态百千,怕是已听见了小道上的风吹草动,说得含糊。

  剪雪不想听这些,转眸一望面色不惊的主子,深知她心上蕴藏着悲伤:“主子想问的是楚大人,楚大人可有了消息?”

  闻其语,赫连岐这才细观起窗台旁的柔婉女子,她轻抿薄唇,微颤的眼睫似沾了无尽恨意。

  “我听陛下之意,楚扶晏像是……”公子难言后续之语,又觉她终归是要知晓,便咬了咬牙,犹豫着说出了口。

  “像是遭人暗算,此刻已是……已是尸骨一具了。”

  “公子胡说!”不可置信公子所道竟和主子说的相差无几,丫头瞪大了眼,不觉一抬语调,“楚大人如此命大,连天牢都能逃出,怎会轻易被人夺了性命!”

  温玉仪镇定回望,颤动的双手终是一止,尘埃落定,此讯无疑。

  她满目冷冽,肃声问向那刚从皇宫行回的公子:“暗算他之人,可是那皇城使楼栩?”

  凝神思索了好半刻,从朝堂官臣处所听的确是此名,赫连岐挥扇颔首,讶然她听到的音信竟比他还要灵通。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我记得当初带美人逃离时还见过一回,”赫连岐用扇柄一拍脑袋,想缓和当下的凝重之息,随然道,“你说这楚扶晏也够倒霉的,竟就这样被人害了命,徒留美人在香坊中……”

  “那楼栩是如何杀他的?”

  冷静地起了身,似将最是悲愤的思绪强压了下来,温玉仪轻缓行礼,不愿再回避,正声道:“还望公子告知,越是详尽越好。”

  赫连岐被眼前异常淡然的女子吓了着,如实而告着,无措望向丫头:“据说是授以皇命,一剑刺进了心口,很是干净利落……”

  “美人,我可将我一切所知都已告诉,其余的一概不知了。”

  好在只是一剑刺心,未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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