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无事可畏,不想竟是怕这夜雨惊雷。
“怕又何故躲得远?”
他冷然一哼,悄然上前拥她入怀,再小心翼翼地捂了捂她的耳廓。
“方才是我说得重了……”主动折腰言歉本非是他气性,他缓慢说出声,酝酿好半刻,才僵身继续道,“你若有气,不必闷着,撒我身上便可。”
说得好似她真敢将大人打骂一顿。
即便是旧时夫妻,即便大人已丢了官位,她也不敢如此造次……
堂外雨声小了,雷鸣已作停息,温玉仪转眸轻使目色,示意大人躺回干草上,自身也毕恭毕敬地跟他回去。
她微颤着眸光,细语般道起方才之语:“大人说得轻巧,我又怎敢放肆……”
毕竟曾说过与常芸相悦过多年,她多次顾虑也属寻常,楚扶晏缄默几瞬,意有所指般问道。
“你一向聪慧,善于察言观色,独清独醒着,像是看得清一切,却唯独看不清我?”
“大人心悦谁,皆与我无关,我……”温玉仪故作镇静,轻望正中央的佛像,娇然沉吟。
头一回耐住了性子,柔言好语地哄着姑娘,他缓声直言,与她清晰而告:“我如今唯心悦你,再无空缺留于他人。曾对常芸是何情念,我自己都分辨不清,兴许过往之时我本就薄情……”
“玉仪,我移情别恋,早就喜欢你了。”
“我对常芸已没了念想,你可愿信上一次?”耳畔有轻语环绕,她微然抬目时,正巧撞上一双深邃眼眸。
眸中阴冷有情愫微动,直望她入眼底。
她不自觉垂下视线,正声一咳嗓,草草回应:“我如若不信,又能如何……”
遇事本就不易动怒,听大人堪堪几语,她也未曾真心气恼,只是不经意说起公主感到别扭,让大人误会了一番。
温玉仪顺着话语应答,想大人是真有耐性与她说这么久。
“以前怎未觉得,夫人要这般哄着……”惊觉怀内清婉尽是拿他说笑,悠然而躺的男子忽地转为端肃。
他细细回想,适才究竟说了什么丢尽颜面的话。
“欲得女子芳心,本来就是要哄的。大人是常居高位,不懂寻常公子是如何求取姑娘心意……”
她再而清嗓,感受大人的体热已降了稍许,此回风寒应无大碍,便与他说起理来。
楚扶晏不求甚解,不愿听这些旁门歪理,清眉不由地微抬:“有你一个便成,我懂她们作甚。”
颇为庄肃地一颔首,她见浮云似已散开,有月辉照影而下,未再说话。
月华落至佛像上,使得佛陀宝相更为庄严明净,令人肃然虔敬。
“若非受了风寒,我今夜是定会要你一回。”
正想至此处,她忽听耳旁猝不及防地飘来一言,惹她双颊绯红,遽然发了慌。
也不看看是何时何地,大人如何能说得这般镇定……
第85章
温玉仪顿感讶然,如此没羞没臊的话,唯有大人能道得肃穆不改色。
“我是说真的,夫人莫不信。”看她不可思议般怔着,许是觉她心有疑虑,他肃声再语。
“这里可是庙堂,大人在想什么……”
她慌乱扯过氅衣一角,将自己再裹严实些,又想到大人正染着风寒,她此番又在羞怯什么:“佛门清净之地,行污秽之事是会被降罚的。”
怀中玉颜透出的浅浅羞意皆被余光瞥见,楚扶晏低笑一声,再将她揽得近一些:“情到深处,怎能说是污秽之举,人之常情,事之常理罢了。”
“大人的歪理邪说那么多,我说不过……”每一句都似极有理,却总让人匪夷所思,她小声嘀咕,欲道尽心上怨意,“说得就似学塾中的老先生,听着头头是道,实际全无道理。”
可她随之细想,此人曾为先帝出谋划策,为天下治理朝务,应比先生要有上些许本事,便含糊着改了口:“大人曾辅佐于先帝左右,献过无尽良策,也可算是位先生……非也,大人应较那些先生还要厉害,大人……”
回首而望时,大人的双眸已轻然阖上,像是已熟睡安寝,她不再话夜,安然地入了梦。
风露澹清晨,轻雾似纱如絮,雾霭缥缈,朝霞熠熠,映得满堂朦胧微亮。
堂中的佛像较深夜更是庄严不可侵,温玉仪醒觉,察觉枕边清姿仍是发着热,没有病症退散的迹象。
她再触其头额,果真依旧发烫,不免觉着大人所言真就毫无可信之处。
“奸诈狡猾之徒……分明说会自愈,怎还能病得这么重。”
“咳咳……”不知是否是听了去,还是仍陷于睡梦里,楚扶晏猛然一咳,竟咳出了鲜血。
惊心触目之色倏地映入明眸。
她陡然一颤,不禁睁大双目,恐惧顷刻间涌上心绪。
再顾不得其他,见势快步奔出这破旧佛堂,她未顾上礼数,焦心如焚地敲起周遭门扉。
昨日来时还健硕无恙,仅过了一夕,大人会虚弱成这样……
定是那风寒有异样。她不由地揣测,此症绝非寻常风寒,如若不然,大人又如何会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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