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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大人徐步走来,惊觉他的袍衫已被淋透。

  想起这一夜所遇的艰辛,眼前这男子哪有一点像养尊处优的朝中大臣。

  温玉仪心头一紧,为他腾出一块空地,起身欲牵去:“大人累了,来一同躺着。”

  岂料指尖一触他手掌,便感灼烫万分。

  她抬袖再触其头额,同样灼热异常。大人何时染了风寒,竟未将她告知……

  “如此体热……大人着风寒了。”她正容抗色地言道,凝肃地扶大人至干草上,不论如何也不得让他再忙活。

  此处只可睡下一人,她这般身娇体弱,自是留给她的,楚扶晏蹙眉欲再起,却被她按回原地。

  “无碍,男子撑上几日便会自愈。倒是你,可千万别病着。”

  她极是严肃地相告,怕威慑不及,又凛紧了黛眉:“今夜不论发生何事,大人都不可再操劳了。”

  “大人总让我听话,却极少听过我所言,这回定要听我的……”将此道冷肃生硬地按了下,温玉仪冷声言劝,学他平日的模样道得俨乎其然。

  对此颇感不自在,他沉默几霎,随即张口又道:“我不需你照顾,待过上一夜,这热意便退了。”

  “王府内可是有那么多的女婢常年服侍,怎到了我这儿,大人便不习惯了?”

  她似是真生了气,埋头入氅衣里,卧在旁侧的硬石地面上,再不言语。

  转念一想,大人已受风寒,这氅衣应给他盖着才是,她又闷然递去大氅。

  回身自顾自地入了睡梦,可这雨夜太冷,她时不时打着颤。

  楚扶晏望此娇婉独自蜷缩着,心想她应是需要取些暖意,便沉心思忖,想让她靠得近些。

  “过来。”

  思索终了,他只言出二字,语调一沉,不容她抗拒丝毫。

  这口吻像极了身处王府时听到的命令,她半晌轻挪身子,眸光却未朝他移去。

  “再近一些。”

  她再听耳旁的嗓音低沉,似乎不顺话去做,大人便要对她降下一罚。

  虽已权势尽失,还被赋了谋逆的千古骂名,可大人的威势寸毫不减当年,温玉仪莫名地照做了。

  倘若将来大人夺回权位,势必比原先还要威赫上几般。

  如此想着,她忘了挪身,也未觉身侧之人失了耐性。

  直至腰肢被大人只手一揽,她才感自己被带入怀中,共裹着一件氅衣。

  那独属楚大人的清寒之息萦绕周身,灼意也传到她身上。

  她轻盈颤动着眼睫,听他凛声问道:“你可知你一无所有了?”

  一无所有,她又何曾有过什么……

  曾经温家和王府都不是她可归之处,她所拥有的丝

  许念想早被曾经的府婢摔得粉碎。

  这世间何尝有一物是她的。

  思前想后,温玉仪莞尔轻笑,淡然而答:“我原本也没有何物傍于身,那些属于温家的皆非归我,之后王府中的大小之物也不是我的。如今只是更清晰了些,我本就瞧得清。”

  “是你的。”哪知大人回得笃然。

  见她容色无澜,他沉声重复道:“是归你的。”

  “王府之物曾也是属于你的,你是王妃,便是王府的主,”楚扶晏正色与这抹姝色相道,觉她心里仍存有不易察觉的芥蒂,趁势追问,“不是你的,又会是何人的?”

  公主曾数次挑衅,将她视作横刀夺爱之人,以着无耻手段夺走楚大人心魂,她无力辩驳,连那王府中都遍布着公主的耳目线人。

  若说昔日的王府归谁所有,自是归他与公主的……本和她素无瓜葛,她向来如履薄冰,早就安适如常了。

  温玉仪默然良晌,随之在唇瓣间溢出半语:“公主她……”

  “莫总是提她,我听了烦心。”

  一提那骄纵跋扈的公主,他眸色微变,语声顿时生得冷,无论何人听了都要颤栗上半分。

  她闻语蓦地躲了远,良久不敢再言。

  身旁清绝之影却也未再开口,她深知是无意触了他的大忌,恨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又说回了公主这儿……

  可若非还惦念着公主,大人怎会生怒至此,怎会烦闷成这模样。

  她已许久未见大人愠怒,想来是提及了过往的伤心事,牵扯出了几许旧情之念。

  不过也罢,她早已习惯,大人的风月情于她而言无关痛痒,就像她对谁钟情,大人也不会过分在意。

  二人似是搭伙过日子一样。

  思绪间满是被常芸羞辱在榻,还被她撞见之景,楚扶晏轻拢眉心,心生苦恼,不想再道那常芸公主一句。

  却不想将她吓了着,此般真当是追悔莫及,他恍然了悟,现下只得悔过认错。

  恰逢一道响雷猛地落下,娇柔身躯本能一颤,惊吓得抬手捂上双耳,身子缩回了一团。

  她竟怕打雷……

  平日瞧她虽温婉娴静,却有天地无惧之魄,本以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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