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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刺绣,本王已赐了仗刑。”楚扶晏面目凝重而望,不经意便瞥到了椅凳上的绣图,眸中微光一颤。

  “你绣的是鸳鸯……”

  “针绣既已毁,妾身想着再重新绣上一幅,”轻然将绣品收至榻衣柜中,她起身作拜,行得极有礼数,“如此小事扰了大人,妾身有过。”

  眸里映着被剪坏的鸳鸯图,其中的一针一线皆出自她手,竟就这样被歹人毁坏……

  他凝视那被阖紧的抽屉,一身清冷染了层层阴鸷。

  “看来是本王罚轻了……”淡漠回首,楚扶晏朝一侧的府卫冷语。

  “仗刑二十,改为杖毙吧。”

  他道得淡若云烟,就好似随口处死了一只养了几年的花猫,她刚平复下心绪,闻言又颤了些许:“将夏蝉逐出王府便可,大人无需赐这重罚……”

  然话语正说出口,一股冷雪般的气息扑面而至,将她紧紧裹挟。

  凉意渗透入心,周围顿时寂静。

  想拥这娇色更紧一些,却觉她玉躯轻颤,楚扶晏微作倾身,冷眸淌出一丝柔色:“本王在你这儿留半个时辰,你可会拒绝?”

  她浅笑地回拥,想这半月忙碌太久,大人应是累着了:“瞧大人说的,这整座王府都听大人的,妾身哪有胆子敢拒绝。”

  曾因愁绪难解,不顾府规地闯入书室,她还记得,那时怅然道着,大人若觉累了,可召她解乏。

  而今一瞧,大人还真的记住了那一语,来寻她是为宣泄烦乱之绪。

  “本王所说,并非指身子抵拒,本王是指夫人的心。”胸口似有玉指轻划而过,温玉仪蓦地一愣,闻清冽嗓音低沉而语,见不得他的神色。

  “夫人是想与本王鸳鸯坠枕,成双成对……”

  语调尤为轻缓,落于耳畔荡出缕缕酥痒之感。

  大人好像误会了。

  身前清肃在意着那幅绣品,更确切地说,是在意着绣样,她心知大人歪解了其意,良久轻声而叹。

  “妾身绣这鸳鸯,本意是为楼大人绣的。”温玉仪迟疑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注视起大人的神情。

  “大人像是会错了意……早知是这样,妾身便绣个别的图样,不绣这对鸳鸯了。”

  温声柔语字字入心,他清楚明朗,怀中美色的心从不在他这里。

  她只是他的王妃,没有更多的牵扯。

  第46章

  “玉仪,温府闺房之夜说的话无需当真,也无需记着。”先前所语已让她困扰许久,楚扶晏欲语还休,抚过她后颈墨发,对自己言劝般低喃道。

  “本王承认心急了些,应该慢慢来的……”

  剪雪还想着夏蝉疯了似的刺向主子之景,后怕地哽咽了几霎,终是忍不住开口:“大人有所不知,主子适才差点丢了性命!”

  “夏蝉拿着剪子想伤主子,是项小公子正巧来拜访,才夺下了那玉剪。”

  眸前姝色就这么安静听着,容色静若安澜,仿佛听到的是旁人所遇之事,他忽地再次拥紧,不自觉地颤动起来。

  眸底有暗流翻涌,他无言阖眸,沉声问着:“夫人定吓着了吧?”

  颤意真真切切地传于百骸间,极少见他如是担惊受恐,温玉仪轻拍大人的脊背抚慰着,心似紧跟着颤了颤。

  “此刻这模样,倒像是大人吓着了。”

  “往后与常芸有过往来之人,本王都不用了……”他随之冷声相道,埋头在她颈窝深处一遍遍地念着,“不用了……”

  他似将仅有的脆弱与不安显露,无声地告知着她这个枕边人,在这王府中唯她最是亲近。

  楚扶晏再未言语,只感失了太多,绝不可再失去怀中的这道娇柔玉骨。

  “妾身不是好好的在大人面前?妾身在这,大人何必害怕。”

  见大人似比她还要惧怕,像丢失了件珍贵之物,患得患失般拥得紧,她悄声宽慰,感浑身被拥得疼了,千缕思绪随他一同而颤。

  “磨墨可有人顶替?”一想方才婉拒了磨墨一事,她心有不忍,觉楚大人今夜应是需要有人伴于身侧,便柔婉一笑,缓慢言道。

  “若没有,妾身晚间为大人研墨。”

  楚扶晏闻语低笑一声,似真被她安抚了住,顺着话语一展眉心:“夫人都这般开口了,纵然有人敢来伺候,本王也不会让那人踏进书室一步。”

  之后,在寝房小憩片晌,她便目送大人端身行向大殿,背影清癯凛然,仍透着不怒自威的冷冽之息。

  那背影逐渐模糊,犹如水月镜花,不可触得太深,接触得多了,到头来还是飘渺虚空。

  华灯初上,月色如银,待用过晚膳,她便缓步跟其身影入了书室。

  原以为大人是想那风月之欢,欲行那颠鸾之乐,才召她来此,温玉仪顺从地坐于书案边,从他的命令研磨起了墨汁。

  然而大人却未碰她,他遂了她的意愿,仅命她在旁相伴着。

  案上灯火映照至轩窗,投落着孤冷的人影。

  也不知大人像此般过了多少个日夜,她只静默地伴了几多时辰,便觉困意袭来。

  手中的墨锭被悠缓地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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