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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听见女儿咯咯的笑声,回眸看去,不远处小小的女孩被举得高高的,一手摸到了麒麟的尾巴,还在嚷嚷着再高点,再高点。

  举着她的少女眉眼弯弯,漆黑的眸子里好像落满了星辰,她站在那里像无数次梦中那样笑的肆意又开怀。

  好像下一刻就会理直气壮的大声问:“子书谨,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好久了!”

  好在这不再是一场梦境,在这一刻她迫切无比的想回到她的宣宣的身边。

  “宣宣——”

  裴宣身体比脑子快:“嗯?”

  身后子书谨手里拿着一大一小两个糖人,她回头的一瞬间一个糖人正好塞进她嘴里。

  “甜吗?”子书谨含笑问。

  裴宣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全世界全部的喧嚣热闹都在叫嚣着,她认出来了,她认出你来了,裴宣,她认出你来了。

  在那一刻她甚至想过跳河逃跑,从这里跳下去游个十来里,上岸一刻不停的跑,再跑几十里路如果抢到一匹马,不要一个时辰就能跑到骁骑营找到郑牡丹,就是死也不能落在子书谨手里

  可她只是怔怔的含着嘴里的糖,一时失去言语,也失去动作。

  直到裴灵祈大声道:“娘亲,我也要——”

  裴宣这才渐渐回过神,子书谨将小一些的糖人喂给裴灵祈这才低下头,不过刹那间裴宣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掌贴在裴宣的额头上:“怎么了?”

  她的手很暖和,比裴宣这个孱弱的冬天冻手冻脚的身体暖和多了,暖和的让她差点哆嗦了一下。

  子书谨什么时候变性了?说话这么温柔?

  “太后叫臣的字,臣不太熟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慌什么慌?现在在假扮先帝啊,而且子书谨给自己取的字就是宣,回头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是吗?”子书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哀家看你反应的不是挺快的吗?”

  “因为我心中始终把太后放在第一位,听见太后的声音无论叫的是什么都第一时间回头啊。”裴宣眼神真挚无比。

  子书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的裴宣手心都快冒汗了,这才慢悠悠的抬手吃了一口糖。

  “你这张嘴倒是比这糖还要甜上几分。”她这话说的几分戏谑几分取笑,好歹没听出来什么其他的来。

  裴宣悄悄松了口气,旋即发现另一件事。

  太后你很穷吗?我的小金库都被你接手了,你买糖竟然只买两个?给裴灵祈买个小的,还要和我合吃一个?摸着你的良心说这合适吗?

  那是我刚刚啃了一口的。

  裴宣有点纠结,子书谨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般负手而立。

  太后没说她还是保持沉默吧。

  “娘亲!娘亲!放焰火了!!”裴灵祈不再去捞各色神兽的飘带,伸出白生生的手指去指护城河边。

  不远处千万焰火在此刻盛放,不知道是不是裴宣的错觉,她觉得今年的的焰火好像比从前每一年都更为盛大和美丽,几乎占据了整个天穹。

  与之对应的是声音也比往年更大,炸的裴宣几乎听不见任何声响。

  人群在这一刻爆发出巨大的轰动,挤挤嚷嚷的让一条腿残疾的裴宣几乎站不安稳,她怀里还抱着裴灵祈,难免左支右绌。

  摇晃中忽然被一只手扶住,是子书谨。

  她们紧挨在一起,焰火声太大了,她于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听见身边人低微的耳语。

  子书谨看着漫天焰火,极轻的开口。

  “新的一年开始了,宣宣。”

  这是我们重逢的第一年。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这是新的一生。

  第57章 太后是臣心中的明月。

  裴灵祈闹腾了一晚上,最后手里拎着一个小兔子灯笼,头上戴着一个小老虎帽子抓着一大把吃的玩的累睁不开眼,嘟嘟囔囔的嚷着要坐花船。

  湖面上的花船除了供伶人戏子唱戏也额外租给贵人,供贵人除夕夜赏玩,只是这玩意向来紧俏理应是早就租完了。

  不过当朝太后神通广大,陛下嚷嚷完不一*会儿就有一条花船摇摇晃晃的靠岸。

  “是凤凰,好漂亮的凤凰啊。”裴灵祈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努力的看,发成哇一声的赞叹。

  那是一艘不算特别大的花船,在满湖花船中只能算中等模样并不扎眼,船身用竹条和绸布扎了一只展翅高飞的火红凤凰。

  通体饰以山茶和腊梅花,再用一盏盏小灯作为装饰,凤尾的绸带在夜风中翩然起舞几欲乘风而去,极为讨巧。

  别说裴灵祈,裴宣都很喜欢,谁让她是小土狗也什么都没见过呢。

  临上船前裴宣突然想到一件事:“陛下晕船吗?”

  她第一次坐船的时候晕的跟什么似的,要扒拉着子书谨和郑牡丹两个人才能勉强站稳,吐的差点一个跟头栽进水里,事后涕泗横流的表示她再也不坐船了。

  后来修运河她作为皇太女要去当监工,从一开始天天腿肚子打颤把子书谨抓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到后来终于能行动自如她适应了整整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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