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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了。”

  沈陵川扯了扯嘴角, “太子妃比从前活泼了许多。”

  萧洵唇角微扬,嘴上嫌弃道:“就是有些活泼过头了, 如今都不怕我了。”可眼中的得意却丝毫不掩饰。

  他又看了一眼沈陵川,笃定道:“你来找孤是为了西南一事吧?”

  沈陵川轻嗯一声,压低声音道:“西南瘴毒横行,咱们派去跟着秦大人的人已经跟丢了。”

  萧洵蹙了蹙眉,“去书房说。”

  “是。”

  沈陵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然后又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房内,秦姝落正拉着范南汐看自己的木雕,两人坐在小桌边,她兴致勃勃道:“表姐,你看这个,像不像一匹马?”

  范南汐瞧着,说像也像,说不像也不像的。

  只不过秦姝落如今也就是小孩心性,便哄道:“像,我记得你以前宋……”范南汐一顿,阿落心中的宋钰已经不是宋钰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垂眸,想说些别的转移话题,却听阿落道:“表姐,要不我们回江城吧?”

  她眨着一双澄澈的眼眸,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想一出是一出的。

  范南汐一愣,“阿落,你想回江城……为什么?”

  “许是……盛京与我相克吧……想换个地方生活了。”秦姝落瘪着嘴胡言乱语道。

  她把玩着手中的木雕,木雕刻得很粗糙,像是一个人,但又有好些都没刻出来形态,只隐约模糊地能瞧出是一个人牵着一匹马。

  语气有些低沉道:“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晚上总是睡不着觉,头也疼得厉害,梦里好像总有一个人在跟我说,你快来啊,你快来啊的,好生奇怪……他还穿着一身婚服,看着甚是可怕。”

  闻言,范南汐浑身一震,后背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依稀间,她记得,好似阿落并不知晓宋钰是带着婚服回盛京一事……是有谁告知了阿落,还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心有灵犀,宋钰那孩子真的給阿落托梦了……

  她睁大一双杏眼看着秦姝落,满是不可置信。

  又听她续道:“我都跟宋钰说了,可他说不过是梦魇罢了。还说是我想太多了。”

  秦姝落忽的抬眸,看着范南汐,表情无比严肃和认真道:“表姐,你说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

  范南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样,她该怎么说呢,说不是的,说宋钰那孩子真的是带着一身婚服回来的,以他的性子,必定是想要以最好的模样迎你回家,可……

  可他已经死了。

  遗体是他们这些家眷亲自去领的……

  等他们到的时候,那具尸体早就看不出人样了,不止是无数的伤口,更是还有被野狗啃食的痕迹……

  如果不是他的里衣上还有她替他缝补过的痕迹,她是怎么也不敢认那个几近残破的躯体居然是她的小叔子……

  她更不敢信,那个说着要娶自己最爱的女子回家,要和这皇权、要和太子斗一斗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最后居然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秦姝落看着她没等到答案,倒也不气馁,只是将手上的木雕摆放在小桌边,她雕刻了好多,可大多都只雕刻了一半便放下了。

  萧洵曾问过她,“为什么不雕刻完呢?”

  那时秦姝落是怎么回答的?

  她摸着下巴,虔诚道:“因为梦里也只有模糊的迹象,我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范南汐看着秦姝落,眼含热泪。这些时日,是她此生落泪最多的时刻,父亲被监禁在府,丈夫还卧病在床,而她想回去也不得。

  她摸了摸秦姝落的脸,此时此刻,她身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阿落了。

  只有阿落了。

  秦姝落看她又哭了,忙心疼地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她安慰道:“表姐,你别哭啊,你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轻声地呵护着,眸光深邃而幽远地越过范南汐的肩头看向那一排排木雕,就好像在看着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宋钰说,他还替我请了无为子大师来给我做法事,驱邪祈福呢。到时候,我就不会头疼,更不会胡思乱想了。”

  “做……法事?”范南汐呢喃道,“驱邪祈福?”

  呵……驱邪……

  究竟誰是邪啊……

  范南汐抱着秦姝落泣不成声。

  秦姝落听着她的哭声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由自主地落泪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一样。

  她透过那些木雕,仿佛有人在和她说话,有人在冲着她招手,有人在亲切地呼喊着她:“阿落,你快来啊~”

  “阿落,你快过来啊!”

  “你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那好像是一个容貌很是俊朗的男子,他笑着,秦姝落明明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感觉到他就是在笑着的。

  就好像他周身的氛围就是不一样。

  可是秦姝落久不回应他,他也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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