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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伍!够了!”

  她努力撑着身子微微坐直,从口袋摸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语调不疾不徐,思路清晰地叙述事实。

  电话挂掉以后,慢慢站起身,她挣开那个温暖的圈护,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周泽言就这样站在身后,看着她步履沉重地一步步迈向不远处的两人。

  她走过去,费力地将小伍拽开,然后抱着痛哭流涕的小伍,看着一旁奄奄一息的江遇默默流泪。

  十几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的轰鸣划破空寂的长空,抵达楼下,同时到达的还有徐行和几名律师。

  看到周泽言毫发无伤,而另一边略为惨烈的状况,徐行暂时松了口气,简单和几个律师耳语几句,后面的流程,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从警局录完口供,浓稠的夜色似是化也化不开的深沉墨砚,洋溢着压抑的焦躁的情绪。

  周泽言支着长腿等在车前,指尖燃着的香烟半明半昧,青色烟雾缭绕中,那道纤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

  他掐断烟头,从车里拿出自己的外套迎上去,却意外被拦住。

  小伍黑着一张脸,似是一只谁来跟谁开干的野兽,“离我师姐远点!”

  周泽言反手将他胳膊别住,掌心一推丢给了身后早有默契的徐行。

  长衣搭到她肩头的一瞬,许薏挣脱开,后退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拿着衣服的手,虚虚停在半空,最终无奈垂落在侧。

  眼前的姑娘,似是个行尸走肉的躯壳,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全是警觉和抗拒。

  周泽言深叹了口气,温声道:“许薏,我们谈谈!”

  “很晚了!”许薏看也不看他,声音似是在冰水里浸泡过一样,寒气袭人,“周总也辛苦了!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周总?

  好日子才过了没几天 ,又成了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周总”。

  周泽言知道,现在的她满心满眼全被许老爷子的死因占据着,只能退而求其次,“那我们回家!”

  “我们?”

  许薏笑的有点讽刺,转身走过去拽上还在拼命挣扎的小伍,“回家!”

  这……

  徐行不得不松手,看着两人坐上那辆商务车,几辆警车紧随其后,跟着徐徐前行。

  周泽言一个眼神,徐行和两名律师也开车跟了上去。

  浩浩荡荡的几辆车,抵达瓷坊时,已是深夜,林婶儿端着一直温着的糖水送到前院时,着实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条。

  几名身着制服的办案警察威严庄重,此时正坐在接待室,分开不同区域,一一和瓷坊的人做笔录,而另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一路朝小树林而去,剩下几个在二楼的宿舍取证。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结合被盘问的内容和唯独没有在场的江遇,也猜出来个大概。

  许薏和小伍脸色一个比一个差,她悄悄走到许薏身前,什么也没说,抬手将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安慰。

  她好像一下什么都没了!只有林婶儿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真实。

  不争气的眼泪,顺着眼角一颗颗往下砸,在烦着冷光地地板上堆起一叠水渍。

  周泽言心里疼的要死,却不敢再轻易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和几颗巧克力偷偷递给了林婶儿。

  这一晚,整个瓷坊的灯光彻夜长明,为配合调查取证,瓷坊停产两天,以往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景象,全部被阴云笼罩,透出浓烈的哀伤。

  两天里,许薏将自己关在房间,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爷爷的遗物,在堆在杂物间角落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她看到了当年那枚被她摘下的翠玉,还有几张尘封了多年已经发黄模糊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穿着喜庆的拜年服,圆滚滚的小脸上挂满幸福和满足,小手紧紧揪着一旁少年的衣角,笑的没心没肺。

  反观站在一旁的少年,眉峰蹙起,桀骜不羁的神色里,透着满脸的抗拒。

  那时的周泽言,相貌清隽,满满的少年感,唯一不变的是那一身桀骜矜贵气,随着岁月,愈加强烈清晰。

  许薏看着这张照片,想到一门之外,那个一直不眠不休、寸步不离守着她的人,不得不重新思考两人之间这段关系。

  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他唯一做错的,大概就是将错就错地和她延续多年前,早已名存实亡的那段硬被撮合的姻缘。

  她抱着盒子,缓缓拉开房门,屋外灿烈的光线刺的眼睛生疼。

  她抬手虚拢在额前,红肿的眼睛与另一双布满血丝的目光在半空相撞,两人默默注视彼此,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寂静无声的走廊里,风声都跟着凄凉。

  周泽言打开手里的食盒,递到她眼前,“中秋快乐!”

  今天是中秋节?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此时的她应该是在周家,其乐融融地过着节……

  倒也未必!

  他那天说有件事要告诉她,当时话里话外那些的铺垫,全部兑现成现实。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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