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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澄不知怎么,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身恶寒。

  温不戒口中的赵负雪,活像个行将就木的垂暮老者,她不由自主地想到赵负雪如妖似仙的一张俊脸,还有他男妖精一般炙热的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见鬼去吧,赵负雪才不需要什么小辈承欢膝下,反倒是挺能折腾人。

  温不戒继续絮絮叨叨,仿佛是个心善的长辈:“做师尊的人,和做父亲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你当年战死,他难过得不得了,虽不知你如今是怎么回来的,可于情于理,都该回去看看……”

  封澄仿佛身上有一千只蚂蚁在爬一样,她打断了温不戒的滔滔不绝:“打断一下啊,师尊就是师尊,和爹没关系。”

  说到这里,封澄倒回想起一件琐事来。

  当年在初初窥到心中情意时,她异常茫然,天天魂不守舍,如此反常,当然瞒不住耳聪目明的师叔,他先发觉了不对,叫了她几个同窗来,旁敲侧击地讲了一通类似的话,只像一盆冷水似的骤然浇透了她。

  她当然不是一盆冷水能浇透的人,可若冷水日复一日,持之以恒地浇,也不是一点儿用也没有的。

  如若没有荒诞地回到赵负雪的少年时,贪得那偷来的情愫,她大概会自欺欺人,一辈子将赵负雪当师尊敬重。

  思及此处,封澄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接过这一贪便贪出了事,贪得眼下一团乱麻。

  叫她没法回头做师徒,也难以迈步向前走半步。

  于是封澄看向温不戒时,便有了些微弱的不自在。

  千叮咛万嘱咐,她还是没忍住对自己师尊下了手——小的那个。

  封澄有种拱了白菜的心虚感。

  温不戒顿了顿,低头拿过放在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口,才道:“抱歉,一时口快。”

  封澄连忙摆摆手,意思是无需挂怀,温不戒又饮了一口茶水,才抬起头来道:“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我听世人说,你似乎是死了。”

  如若说来,便是一言难尽了,于是封澄叹了口气,很心累道:“在一个小黑屋,呆了五十年,前几日才逃出来。”

  温不戒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又道:“长煌此地,都传你杀了天魔持劫,力竭战死。竟是传闻有误么?”

  封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连连摇头:“传闻岂能当真,且我当年并没有杀了持劫,惭愧。”

  温不戒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封澄道:“持劫乃天魔,天生造物,不知有多少死里逃生的本事,我当年不敢杀他,只起命阵,将他封死在长煌大原里头了。”

  “命阵?”

  封澄道:“一个禁术,以一命换一命的,我本事不够,换不了持劫的命,得打个折扣才行,这折扣正合我意,换得把他长长久久地关着。”

  阵法松动、持劫逃出的时候,都不知过去几千年了。

  温不戒静静地看着她。

  这本该是能收场了。

  只是有一点突然变了。

  封澄又活了过来。

  交换的条件,被撕毁了。

  第87章 第87章欠钱

  温不戒听了,倒是沉默了许久,半晌,才缓缓道:“原来如此。”

  封澄歪了歪头,道:“师叔去哪里了?许久未见你回洛京。”

  话音方落,温不戒沉默了,片刻,道:“随意走走。”

  封澄见状,心知他大概不便于说,正欲随便找些什么把话题撬过去过去,却听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呻吟,封澄精神一振,也顾不上温不戒了,扑到榻边,急切道:“师叔快来,他哪里出事了!”

  血人被包得严严实实,整个人仿佛一只雪白的茧,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只肿胀的眼,温不戒从容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封澄一眼,抬手把住了血人的手腕。

  凝神细听片刻,温不戒收回了手,道:“无事,只是伤口缓过来,开始疼痛。”

  封澄一怔,转头看向血人,目光霎时有些波动。

  温不戒道:“我方云游到此,身上药品恰好用完,并没有镇痛之药。”

  封澄反应过来——他方才用的,大概只是白房子中其他游医留下的药材。

  温不戒干脆利落地出手,卸掉了血人的下巴,封澄一惊,温不戒却道:“寻个东西给他叼上,咬碎了牙可麻烦了。”

  封澄点了点头,出去片刻,端回来一块干净的树根。

  温不戒轻轻地歪了歪头。

  正要将树根送进那血人的牙关时,那血人睁开了眼。

  封澄:“……?!”

  封澄大喜,一跃而起,拍了拍温不戒道:“醒了,他醒了?!”

  血人一睁开眼,便警惕无比,骤然一弹而起,一动却骤然扯动了伤处,当即痛嘶出声,封澄连忙道:“不要动,伤口刚刚处理过,你安全了。”

  温不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闻言,血人一怔,他缓缓地平静下来,低下头,看到了包得严严实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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