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偏偏是个女子,对于楚氏的传承而言,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原罪。
这些话,在喉间辗转千回,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哥哥……明白。”
为安抚她糟糕的情绪,免得让父王看到后悔,我便特意带她来楚河放河灯。
记得那夜风雪很大,可楚河的夜风,竟比王宫里的暖炉更舒服。
小时候,常带她来此放河灯,那时只当是哄孩子的把戏,今夜却成了唯一的慰藉。
河水倒映着妹妹通红的眼眶,那盏写着‘无敌’的纸船,在浪里颠簸起伏,像片倔强的落叶,最终在遥远的尽头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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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这就是你的命啊!
看着它最终被漩涡吞没,我忽然想起父王赐我蟒袍时,说过的一句话。
楚河可以结冰,但王权永不凝固。
“大楚河山,永固不倾!”
妹妹在岸边郑重起誓,声音掷地有声。
我掬起一捧楚河水,望着指缝间漏下的河水,水珠坠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滴答,滴答,滴滴答——
这楚河水,是大楚不冻的脉搏,也是我楚山河,永不凝固的权柄!
妹妹啊,你终究只是王权之剑,而剑柄,永远要握在兄长手中。
滴答、滴答……滴滴答——
水滴落地的声音轻响,恍若生命的倒计时,又似新生的序曲。
楚山河猝然睁开双目,颅中刺痛如万蚁噬髓。
他恍惚意识到方才不过一场梦境,千年尘封的往事竟在梦中重现。
睁开眼,太合殿地宫昏暗无光,唯有龙榻边的铜镜泛着幽冷微芒。
他身披玄色衮袍和衣而卧,左手无力垂落榻边。
黑血自腕间渗出,滴落绽开刺目冰花。
滴答、滴答……滴滴答——
每一滴都裹挟着彻骨寒意,却让他如释重负。
数百年的沉疴,仿佛随着血液流逝,连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
“终究……走到这一步了。”
楚山河转头凝视着铜镜,鬓角黑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那张本应垂暮的面容,此刻竟浮出几分久违的生气。
他指尖抚过眼尾细纹,喉间泄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
“孤,还要再活五百年。”
突然,铜镜表面,忽然泛起一丝涟漪。
起初,只是细微的波动,像是微风掠过水面。
可下一秒——
“滴答……”
一滴黑血,从镜面渗出,缓缓滑落。
楚山河瞳孔骤缩。
镜中的倒影,竟开始扭曲、蠕动,如同被无形之手揉捏的面团。
渐渐地,轮廓成型——
一张森白的鸟嘴面具,破镜而出!
尖锐的长喙如刀锋般刺出,几乎抵至楚山河的鼻尖。
面具后的双眼,没有瞳孔,只有惨白的眼白,冰冷地注视着他。
“什么人?!”
楚山河暴喝一声,掌心凝聚玄冰寒气,猛然劈向铜镜。
“咔嚓——!”
镜面应声碎裂,万千碎片飞溅。
然而——
每一块碎片中,都倒映着那张鸟嘴面具。
每一片,都在无声地……凝视着他。
楚山河霍然坐起,衮服已被冷汗浸透,金丝龙纹在湿透的衣料上如蛇扭曲。
“滴答……”
一滴冷汗自额角滑落,坠在龙榻上,瞬间凝成冰晶。
他僵硬地转头,铜镜碎片散落一地,每一片都映着他惨白的脸。
那些碎片中的自己,
依然保持着惊坐而起的姿势。
“还是……梦?”
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寝殿回荡,尾音被更漏声吞没。
“王上又魇着了?”
烈焰妃自帷帐间探出皓腕,寝衣下微隆的弧线泛着淡淡赤纹。
她执起金丝牡丹绣帕,拭过楚山河眉梢凝结的冰晶,似早已熟稔这般寅时惊梦。
“什么时辰?“
楚山河拂开绣帕望向棂窗,其实无需应答,殿外星河未隐,梆子声刚敲过四更。
这具被寒毒侵蚀的躯体,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