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了小半条街的距离——
白琮的目光一瞬不错，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不远处的几个人影，直到注意到其中一个舰娘警觉地抬头，开始环视周围之后，他才急忙把头低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啃了一口手上的油条。
没错没错，绝对是她！
那个一定就是圣女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白琮其实没见过韶明现在的模样，也就只在她小的时候，远远见过她一眼。
毕竟她以前是由奥恩尔负责的嘛！
这位神恩会的前任大主教平常的时候真的非常好说话，但是一旦涉及到圣女，就别想从他口中套出一星半点的话来。
白琮相信，如果不是怕自己走了之后，他们剩下的这些人认不出来圣女，只怕奥恩尔连一点资料都不打算留下来。
还好。
他作为奥恩尔认定的主教之位继承者，也是被奥恩尔捏着鼻子塞过一张韶明小时候的照片的。
大概是因为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韶明对待人类都是如出一撤的没什么好脸。
以至于哪怕她长开了……
白琮依旧能从那看人就好像是在看空气一样的神态中，找到当初那个小小孩童的零星影子。
虽然他是最早知道圣女目前就身处前线这个消息的人，但是直到现在真的在要塞这里看见了她，白琮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只是安心之余，他又感觉到了一丝棘手。
仅仅只是多看了圣女两眼，就被她身边的舰娘察觉到了不对劲。
想要越过那些舰娘，直接接触到圣女……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再联想到奥恩尔之前传来的消息，圣女对他们恐怕也并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纵使他想尽办法避开舰娘，和圣女私下接触上了，说不定也会被圣女直接捅到厌战那边去。
跟舰娘对上，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胜算。
关于神谕提到的那些……果然还是得再计划计划，在连海神赐下的圣物都没有拿到手的现在，说要开始行动也太草率了一点。
打草惊蛇的事情可做不得。
想到这里，白琮默默地啃完了手里仅剩下的油条，头也不敢抬地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自然——
因为他没有抬头，所以便也就错过了。
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韶明倏而转头，目光明确地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企业一惊一乍，眼神到处乱暼的时候，腓特烈大帝没什么反应，而等到韶明突然转头的时候，她目光凛冽且迅速地锁定了混入人群中毫不起眼的白琮。
“孩子，那个人投来的视线让你觉得很不舒服，是这样的吗？”
“啊……那倒也没有。”
“我只是稍微有一点在意而已……”
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家伙的侧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到底是在哪里呢……有点想不起来了。
韶明从来不是那种会自我内耗的人。
在想了好几遍都想不起来，她便索性也懒得在自己那从四岁开始记事起一直到现在，那堪称庞大的记忆库里去翻找半张人脸。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反正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她没必要太在意他。
这样想着，韶明眨了眨眼睛，冲着企业和腓特烈大帝摆了摆手，把她们两个不断往后看的视线拉扯到了自己身上。
“好啦好啦，不要去管他了，我们还是继续去找厌战好了！”
…………
白琮他们既然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厌战所在的要塞里，自然不是偷渡进来的。
事实上，他和俞老三可是正儿八经经过了指挥部的批准，拿到了准许文件之后，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口进来的！
之所以能做到这种程度——
还得是白琮灵机一动，用昏迷了的宗长当作借口，说是来请医生回去看看的。
指挥部大概是考虑到附近人类村落的安定问题，再加上有他这个海事局指派的村长做担保，这才给予了两人进出要塞的资格。
当白琮背着手，以一种随处溜达的姿态回到和俞老三一起吃早点的摊位时，就看见俞老三脸色有些阴沉，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面前的豆腐脑。
没办法，他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算看见了圣女，也不能和俞老三多说两句，不仅如此，他还不能明着给俞老三自由活动的时间。
毕竟在俞老三看来，白琮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伙人，这次能出来也都是因为主教的安排。
“你到哪里去了？”
“我？我就溜达一圈，随便逛了逛。”
“您老的豆腐脑吃完了吧，咱们现在能去找医生了不？”
“你对这件事情迫不及待？”
“难得来一趟要塞，就想着这么回去了？你对宗长还真是体贴关心啊，可惜了，好心不一定会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