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老人的儿子和孙子半年前被山匪打死了,儿媳也被抢走生死未卜,老伴大悲之下撒手人寰,一家五口之剩下他一人,靠别人接济度日。
可前不久,山匪又进了村,他躲在井里才躲过一劫。等他出来,村里早已没有活口了。
今早他饿得厉害,也记不清自己几天没吃过饭了,想出来挖些草根充饥,却不想远远就瞧见一大队人马自北而来,排头的人骑着马打着旗,好不威风。
老人虽疯疯癫癫,可也知道这是朝廷的军队,以为他们是来剿匪的,便欢天喜地地跟了上来,只是他腿脚不便,走走停停,一直跟到大军停下扎营,才总算追了上来。
“将军,他说的就是这些了。”
那老人大概是听见了“将军”二字,猛地扑到傅修远脚下,磕头如捣蒜,没几下额头就磕出了血,嘴里大喊着“官爷救命”,显然早被山匪吓破了胆。
傅修远于心不忍,让人将老人带下去,给他吃些东西,再换身暖和的衣裳,好生照料。
待老人走后,傅修远思忖片刻,让方才充当翻译的豫州士兵去打听清楚那帮山匪的位置和人数。
他身侧的将领听罢,劝阻道:“将军,我们的任务是去万寿郡平乱,剿匪这种事应该交由地方官吏去做。剿匪……恐会耽误行程,到时平乱不力,陛下怕是会降罪啊。”
傅修远是驸马,景帝自然舍不得责罚,会受罪的只有他们这些下面的。
傅修远听罢看了那将领一眼:“你没听见方才那位老人所言么?此乃豫州,天子脚下的丰饶之地,竟有匪徒猖獗至此!官员更是玩忽职守,置治下百姓于不顾!此事我若不管,只怕要不了多久,豫州就会成为第二个万寿郡。”
这种话他傅修远敢说,底下人却不敢听,将领只好压低了脑袋,不敢再反对。
“更何况,你看看现在的军营,”傅修远指向面前的一顶顶营帐,“上京的军队在左,冀州军队在右,豫州军队在后。他们不是一个地方的兵,心自然也不在一处。这样的兵上了战场,你放心么?”
将领一怔,恍然大悟:“将军是想以此地的山匪练练刀,让这些兵熟悉起来,拧成一股绳!”
傅修远看回那将领,微笑了一下。
“我明白了,”将军也笑起来,“我这就去安排剿匪事宜!”
傅修远点了点头,那将领便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不远处的公主行帐中,玉城公主远远瞧着傅修远与手下交谈,颀长的身影映在粉蓝色的天幕上宛如精致的剪影。
多好的郎君啊,单单是站在那里都赏心悦目。可惜——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瞧见他腰间那个鹅黄色的旧香囊。
亮得扎眼。
她知道那是谁送给他的,包括他书房里那一方缺了角的砚台,全都是那个沈京墨送给他的。
这些东西他摆在傅府还不够,还要带在身边碍她的眼!
玉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微微敛眸,向水边走去。
妙意忙跟了上来提醒她:“殿下还未用过饭呢。”
玉城脚步未停,径直走向伊河。
不多时,只听水边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便是妙意惊慌失措地呼喊:“快来人呐!公主落水了!”
河边的傅修远转过身来,就见距他不远的地方,玉城不知如何坠入河中,正在寒冷的河水中挣扎浮沉。
妙意高呼几声后,竟也跳了下去!可她并不会水,虽然拼命划到了玉城近前,却怎么也没法把她带向岸边。
周围的士兵纷纷围了过去,可公主落水,他们不敢贸然下去营救,毕竟公主要是记他们一功倒还好,万一说他们冒犯了贵人,那可就要受罪了。
于是士兵们只好把旗子拿来,将旗杆递到水里,可那玩意沾了水滑不留手,妙意试了几次都没抓牢。
眼看玉城已经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傅修远皱了皱眉,拨开人群,一头扎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入他本就不该受寒的膝盖,他只好咬紧牙关,一口气游到玉城身边把人捞起。
两人湿漉漉地回到岸边,行舟早已从帐子里拿了三条氅衣来。
傅修远接过氅衣披在玉城肩上,转身又要回水里救妙意,可玉城却双手一抬,揽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走。
傅修远挣了两下,她仍不肯松手。
他只得加重了力道,狠狠把她双臂掰开,留下了一句“你想让她死么”,将玉城交给行舟,自己转身回了水里。
妙意已经被河水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纤细的身子眼看就要没入水面之下。傅修远加快了速度,赶在河水灌入她口鼻之前将她托了起来,带回岸上。
妙意还有意识,回到岸上便立刻扑到玉城身边,哭问公主有没有事。
玉城虚弱地应她无碍,人却瘫坐在地上起不来,抬眼看向傅修远,示意他抱她回行帐。
傅修远浑身湿透,冰凉的水珠顺着发丝衣角往下滴成了串。
他皱眉看着玉城。
她不会水,也不喜和士兵走得太近,嫌他们身上的汗臭呛人,没理由到河边来。
但眼下周围围满了人,他不欲暴露与玉城不睦的事实,只好强忍着不悦,将她打横抱起,抱回行帐。
妙意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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