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显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小妾,肥胖的身躯竟是无比敏捷地站了起来。
“都督府的援军?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本官没有收到半点风声?”
他心中警铃大作。
不敢怠慢,周显连忙换上官服,一路小跑着,气喘吁吁地登上了临近运河的南城门。
在整个徐州,谁不知道,刺史于端,只是个摆设,真正的军政大权,都掌握在那位祁都督手里。
祁振一句话,能让他一个县令平步青云,也能让他人头落地。
城楼之上,他扶着墙垛向下望去,只见运河之上,黑压压的一片,停泊着数十艘大小船只,船上“徐州都督府”的狼头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为首的一艘船上,一名身材魁梧的校尉,正高举着手中的令箭与文书。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周显定了定神,冲着下方大声喊话。
那校尉中气十足地回道:“我乃都督府麾下校尉陈康!奉祁都督手令,押运粮草,并率三千弟兄前来协防陈汤,以防南境匪寇沿水路北上袭扰!”
周显的眼珠子转了转。
协防?这借口听上去倒是天衣无缝。
可如今江南道并未被战火波及,协防?真是多此一举。
他心存疑虑,但对方手持令箭,他也不敢公然回绝。
“既有都督手令,可否呈上来,让本官一验真伪?”
“当然!”
很快,一个吊篮从城头放下,那校尉将手中的手令仔细放入篮中。
吊篮缓缓升起,周显一把抢过,展开文书。
熟悉的行文格式,祁振那略带飞扬的字迹,以及纸张末尾,那枚鲜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的徐州都督大印,无一不在证明着这份手令的真实性。
周显将手令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又找来自己的师爷和主簿一起参详,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大人,看这笔迹和印章,确实是都督大人亲笔……”师爷在一旁小声说道。
周显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若是拒不开门,万一耽误了军机,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可承担不起。可若是开门……他心中那股不安,却又挥之不去。
最终,对顶头上司的畏惧,以及对自己官帽的珍视,战胜了那点虚无缥缈的直觉。
“罢了!”周显一咬牙,心想大不了就是些骄兵悍将进来打秋风,自己破费些钱财招待便是,总好过丢了官。
他对着城下大喊一声:“开城门!迎接王校尉和都督府的将士们入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城门后方传来了绞盘转动的“嘎吱”声。
那扇隔绝了城内与城外的沉重吊桥,缓缓放下。紧接着,厚重的城门,在一片沉闷的响声中,向内打开。
周显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整理了一下官袍,带着一众下属,快步走下城楼,准备出城迎接。
那名校尉陈康,也礼貌地翻身下船,对着周显拱了拱手,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憨直笑容。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
然而,就在周显的脚,即将踏出城门洞的那一刹那!
异变陡生!
前一刻还满脸堆笑的校尉陈康,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他身形一晃,如同一头猎豹,欺身而上!
周显只觉眼前一花,脖颈处便多了一只铁钳般的大手!
“你……”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王猛身后两名“亲兵”干净利落地反剪双手,用一块破布死死堵住了嘴!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跟在周显身后的县丞、主簿等人,也都在惊愕之中,被那些前一刻还恭恭敬敬的“亲兵”,在瞬息之间全部制服!
城门洞内,那些前来迎接的衙役和守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从船队中蜂拥而出的破浪军精锐,用冰冷的长矛抵住了咽喉,手中的佩刀“当啷啷”掉了一地。
“封锁城门!控制吊桥!”
“一队,随我拿下兵器库!”
“二队,直取县衙!”
“三队,控制其他三门!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道道条理清晰的命令,从陈康口中发出。
那些伪装成运粮兵的破浪军水师,此刻终于露出了他们狰狞的獠牙!他们如猛虎下山,分成数股,沿着陈汤县的主街,向着各自的目标,闪电般扑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城楼上,那些目瞪口呆的守军,还没来得及敲响警锣,便被冲上来的破浪军将士砍翻在地。
陈汤县的陷落,甚至没有溅起一朵像样的浪花。
一炷香后。
甘宁雄壮的身影,出现在了陈汤县的城楼之上。
他一脚,将那块写着“陈汤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