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一遍:“真不要帮忙?”
“不越帮越忙我都得谢谢你。”他把四个角塞进被套里,扯着两边一甩,被芯就平整了。
宁瑰露啧啧:“公安大学调-教出来就是不一样了,干活真麻利。”
她刚进来时感觉家里好像比上午来时干净了一点,还以为错觉,现在想想估计是他下午搞过卫生了。
她抬手看看时间:“快八点了,你跟我出去吃饭吗?”
“你约了人就走吧。”宁江艇说。
“这大晚上的,我能约谁?问你呢,吃不吃晚饭?你中午也没吃吧,打算成仙了?”
“你没约小庄吃饭?”
“他早回去了。你不陪我吃饭那我也不吃了。”
宁江艇又叹了口气:“吃什么?”
“就附近随便吃点,烧烤,行不?”
“都行。”
他刚把床收拾好了,拿着皮带进浴室系上,走出来就看见宁瑰露垂着腿躺床上举着手机玩。
他路过时往她大腿上甩了一巴掌:“又躺下了,还走不走?”
她把手机一关,抬起胳膊。宁江艇没动。宁瑰露就顺着往床下滑,宁江艇只得拎着她后脖颈衣领把她拎起来:“没长骨头?”
“是啊,给我找个轮椅推下去吧。”
“我背你下去,行不?”
“行啊,来。”
懒得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宁江艇笑了下,转身往外走:“惯的你,不吃就饿着吧。”
居民区附近多的是地道的小餐馆,店开得越久,口味越有保障。
宁瑰露领着宁江艇就去了离小区没多远的一家烧烤店。
店面很宽敞,两间打通,一侧冰柜敞着,烤串顾客自选,份量也很实诚,一串串的大油边,一块得有半个巴掌大了。
宁瑰露抓了一把油边和牛肉放盘子里,又拿了俩大鸡翅,回头和宁江艇道:“你看看还加点什么?”
宁江艇拿了些蔬菜串。
宁瑰露瞧一眼:“啧。”
“啧什么?”
“谁吃烧烤拿四季豆和香菇的?”
“人家放这就说明有人吃。”
“小孩才吃这些。”
“偏见。”
俩人拌了几句嘴,吵吵着把盘子给了老板,又吵吵嚷嚷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们坐得靠里。宁江艇背对着门口,面对着她,坐得很隐蔽。
桌上透明水壶里装着一壶冷白开。宁江艇拎起壶给她杯里和碗里都倒了水,说:“洗洗。”
“穷讲究。”
宁瑰露拿筷子捣鼓了两下,泼进垃圾桶里,接着朝服务生抬了下手:“劳烦,两瓶燕啤。”
“又喝酒。”宁江艇皱眉。
“今天按规矩应该在家吃饭。”她一抬眼。
宁江艇霎时噤声了。
两瓶启开的冰啤拿上来。宁瑰露拿起酒瓶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碰了一下,什么词都没说,闷头先喝一口。
太多年没见了,这些年里横亘着的事太多,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烤串上了,喝酒撸串,先慰劳下五脏庙。
“他们家油边烤得真不错。”宁瑰露开口。
“嗯,挺入味的。”宁江艇应着。
“南边没这么香的大油边吧?”宁瑰露起了话题。
宁江艇笑笑:“还成,南岛的北方人其实挺多的,各种东北馆子都有……还有澡堂。”
“哈。”
“你呢,在西北那几年,不好过吧?”宁江艇没拿杯子了,拎着半瓶啤酒和她杯子碰了一下。
宁瑰露挑着烤鱼身上的肉,想了想,很诚实说:“嗯,刚去的时候挺不适应的。也有过一段后悔的……”
“既然后悔,怎么不回来?”宁江艇立刻问。
“那哪成啊。我要是就这么回来了,这辈子别想在老爷子面前直起腰板了……”
说到这,她鼻腔猛得又酸了,这一阵来得迅疾突然,她声音渐沉,清了下嗓子,欲盖弥彰说:“这辣椒面挺呛啊。”
宁江艇看她一眼,没拆穿她:“是挺呛的。”
有个挺迷信的说法,说家属不能在刚去世的人坟前哭,不然人心里挂记着,就舍不得走了。
今天她一直绷着来着。
这会儿可能是喝了点酒,血往上涌,有点儿上头了。她支着额头,用力皱了皱眉头,想把有点酸的眼眶压下去,忍得挺难受的。
看到她这样,宁江艇就不继续这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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