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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的鱼籍将打了几个补丁的被子掀开,露出少年人的身量,他眯起眼睛笑:“娘,今天吃什么啊?”
娘道:“城门还没开,只能凑合着吃一点。”
鱼籍溜达到桌边看了看,发现只是野菜炖汤。
鱼籍从小到大都安稳得很,家境算不上富裕但也勉强能填饱肚子。
他没什么追求,活着就行,吃完晚饭后又支着下颌在院中坐着看星星,身边同样看不清楚面容的爹在一边烧火。
鱼籍望着头顶上的星光,疑惑地问:“爹,我什么时候能再出去玩啊?”
爹拿着烧火棍的手一顿,却没有回答,乐呵呵地道:“若是无趣,我给你讲个恶鬼的故事?”
鱼籍来了兴致,盘膝坐好,托着腮眼巴巴等听。
鱼籍爹爹的故事像是从哪个鬼神志异中听说的,很是离奇:“有个恶人作恶多端,死后化为了恶鬼……”
只是刚讲了个开头,鱼籍就忍不住好奇地道:“恶人死后就会化恶鬼吗,那好人死后……是好鬼?”
爹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人若无执念,死后就去投胎转世了。”
鱼籍不明所以:“可恶鬼也算活在世上啊,怎么好人就要去投胎没好报呢?这说的我也想当坏人了。”
男人拿起烧火棍朝他一指,警告道:“你以后要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子就算死了也要投胎回来扇你。”
鱼籍哈哈笑了起来。
剑秋关是个不小的城池,其中大多数都是寻常百姓,但不知从何时起,不少修道者好像从此处消失了,城池罕见得空空荡荡。
鱼籍很好奇,成日走街串巷去问,勉强拼凑出个答案来。
那些修道者离开此处,似乎是因为厄……
那是什么?
对寻常百姓来说,“鬼”都是遥远的,更何况是“厄”。
鱼籍没读过多少书,只估摸着可能是“灾厄”的意思。
最近家中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难道“厄”是指饥荒吗?
鱼籍正想着,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下。
“唔噗——!”
鱼青简猛地喘息一口气,狼狈地从回忆中睁开眼睛,细看下他的鬼瞳险些都要散了,若再迟一些恐怕就要化为烟雾消散。
离长生惊魂未定,见鱼青简又躺着不动,直接起身一脚踩在鱼青简胸口。
“回魂。”
鱼青简这回彻底醒了,恹恹道:“掌司,你都将我踹得梦到我爹娘了。”
离长生:“……”
见人能说话,离长生终于松了口气,将脚移开,蹙眉道:“我还当你要去投胎了。”
“不会的。”鱼青简奄奄一息地捂着被踹了两脚的胸口半坐起来,脑袋上还顶着离长生的披风挡住日光,“我是渡厄司的有罪之鬼,没有足够的功德赎罪只会魂飞魄散,不会转世投胎。”
离长生:“……”
还能插科打诨,看来暂时死不了。
之前鱼青简也曾经作大死用过两次附灵,离长生当时没立场说什么。
现在他却眉头紧皱,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扇了鱼青简脑袋一下,冷声道:“……度上衡留给渡厄司附灵,就是为了让你玩命吗?”
鱼青简道:“要是那个时候不用附灵,咱俩都得没命。”
离长生无法反驳,只好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鱼青简吃了香火后,比刚才差点要归西的状态好多了,他顶着披风站起来,看了看天幕,道:“等会这儿也会落雨,得找个地方躲一躲。”
离长生“嗯”了:“剑秋关是你的埋骨之地,那你的尸身呢?”
鱼青简寻了个方向抬步就走,闻言随口回答道:“烧了。”
离长生眉头一蹙。
尸身焚烧?
那不就是挫骨扬灰,他到底犯了多大的罪才能有这般悲惨的下场,还要在渡厄司服刑这么多年都不得自由。
离长生罕见对别人有了些兴趣:“你是如何死的?”
鱼青简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不知道,死时的那段记忆缺失了,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化为恶鬼在吃人了。”
离长生:“?”
离长生犹豫:“吃人?”
鱼青简从衣襟里掏出个饼来,用他的铁齿铜牙狠狠一咬,侧过头冲着他笑:“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吃’。”
说完,鱼青简一直在观察离长生的神色,似乎想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远离自己。
离长生很少会对别人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评判,他没什么神情,只是问:“为何要吃人?”
鱼青简脚步顿了顿,好一会又笑了,只是这次脸上的笑意自然了些:“可能是我太饿了吧,再加上当时吃的还是个大人物,崇君花了不少功夫才将我弄来渡厄司,否则我尸身被烧只有一捧骨灰,早就成孤魂野鬼魂飞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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