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他自己的选择?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许满仓差点没站稳,冯士立刻上前把他扶住,口中道:“不和您说,是他知道说了之后他就去不了了。”
“殿下,这件事他已经想了很久了,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可以做。”
许满仓长出了几口气,感觉心底一阵发堵,喘不上气来。
冯士见他面色不好,赶忙将他扶进毡房,拿出银针,在他手臂和胸前扎了几针。
几针下去,许满仓的气才算顺了一些,他这时才看向冯士,语速急切的道:“他什么时候走的?能不能追回来?”
“他这么去王庭,就是去找死!”
“已经追不回来了。”
冯士如实道:“他是昨天午夜离开的,用的是部族最好的战马,就算殿下您亲自去追,等追上他的时候,也快到达王庭了。”
“他……”许满仓想了一下,开口问道:“他怎么知道王庭位置的?”
“这很简单。”冯士道:“这次跟随殿下征战的很多人都是巴特尔的同僚,包括您现在的亲卫。”
“他们曾接触过不花的队伍,况且现在王庭的位置也不是秘密,很好探查。”
许满仓闻言,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既有愤怒也有唏嘘,但更多的是焦急和一种没着没落的惶恐。
“巴特尔……他也早就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冯士道:“不过他是打算和殿下说的,只是冥告诉他此事关系到您的生死,巴特尔才忍住了。”
“关系到我的生死,呵……”
许满仓苦笑一声:“我的生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好不容易才……”
“如果是之前的冥,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冯士伸手,搭在了许满仓的手腕上,一边为他号脉,一边轻声道:“正因为殿下以为自己的生死和他无关,所以他才觉得和自己有关。”
这是一句很拗口的话,但许满仓却明白冯士的意思了。
或许是之前自己的言语起了作用,亦或许是冥真的找到了活着的真谛,此次去王庭,是他自己选的。
“可是他……”
许满仓不知道说什么了,责备冯士?怒骂巴特尔?那有什么用。
冥这样的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他如果真的想不辞而别,谁都没有办法。
现在他临行之前说自己要去王庭,已经说明他把身边这些人当成真正的自己人了。
“我曾经劝过他,但他还是坚持。”
冯士换了个手,继续号脉,又道:“他说这些事必须由他来解决,其他人的话,根本处理不好的。”
“都是……因为范臻?”
许满仓的思绪稳定下来了,他清楚冥为什么走,也猜出对方要去做什么了。
之前冥就和他说过,怀疑赫连通保身边的柯埭是范臻手下的二号死士,这个人至关重要,绝对掌握着很多范臻在北狄的人,而这些人,很有可能对许满仓构成致命的威胁。
要扫清这些威胁,那就必杀柯埭。
只是冥一个人去,成功的几率必然十分渺茫。
“是因为此事,不过也不全是。”
冯士轻声道:“殿下,你让冥知道了什么是家,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
“可是他……”许满仓急的眼眶都有些泛红了,他转头看向冯士,颤声道:“昨天他还和我说,等迁徙之后让我给他指婚。”
“可他却……”
“我相信他一定能回来的。”冯士不再给许满仓诊脉了,看样许满仓的脉象没什么问题。
“如果说天下还有谁能做成这件事的话,冥绝对算一个。”
“殿下可能不知道他的暗杀本事,他在夫人所有死士中,都是佼佼者。”
许满仓心情阴郁,不知该说什么了。
冥已经走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开始在心中怪自己,怪自己早没察觉这些事,以至于冥都走了,他才后知后觉。
“其实这些事……根本就不用他……”
“他看到了绝对的威胁,所以才会动手的。”
冯士道:“殿下不必忧心,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且他有必须要回来的理由,就随他去吧。”
许满仓咬了咬牙,不再吭声。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是在心中暗暗发狠,如果冥回不来,那之后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带兵返回北狄,踏平王庭,给他的兄弟报仇。
“殿下,行针吧。”冯士看向许满仓,轻声道:“您刚才气急,体内沉寂的浊气又有反扑迹象,需要早些压制下去。”
许满仓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起身,脱去了上衣,趴在床上,任凭冯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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