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来,枝繁一一摆好,水玲珑拿起筷子细细吃了起来。枝繁抿了抿唇,说道:“这是您在墨荷院的最后一顿早餐。”
“嗯?”水玲珑眨了眨眼,“难道我明天得搬出墨荷院了?”
枝繁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脑满儿,讪笑道:“瞧我这张嘴,讲得不甚清楚!是萍儿传了话,以后大家都在一起用膳,今天是老太君使尽浑身解数才为您争取了一点儿睡早床的特权,打明儿起,世子爷和安郡王几时晨起,大家都必须晨起,老太爷的原话是这样的,‘男人在外奔波劳碌,做女眷应当适度体会他们的辛苦’。”
终于明白诸葛钰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是怎么来的了。用过早膳,水玲珑拿出布料,打算给郭焱和三公主做一个绣同心结的枕套,三公主虽然任性刁蛮了一些,但对郭焱是真心的。自打上次一别,许多天不见他了,心里想得紧。而且他不日运输赈灾物资去喀什庆又得离京,怎么重生了一回,他们母子还是聚少离多?不过瘾!
“大小姐,三公主来了!”门外,传来了叶茂略显惊讶的声音。
三公主此次的造访着实出人意料,不仅来得诡异,连带着态度也诡异,还不提那些价值连城的礼物和天材地宝。
水玲珑命人端上温热的蜂蜜绿茶和一杯温水,温水是自己的。枝繁刚要把茶递给水玲珑,三公主便笑盈盈地拿在手里,双手呈给了水玲珑,态度非常恭谨:“嘻嘻,玲珑你喝茶。”
水玲珑挑了挑眉,含了一丝笑意的探究目光缓缓落在三公主巧笑嫣然的脸上,实在不理解高高在上的公主为何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
三公主看着水玲珑,似乎有点儿…期盼!水玲珑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三公主适才坐到炕头,二人中间依旧是那个四角小茶几,上面摆放了一碟杏仁酥、一盘梅花糕、一份切片鲜果并一碗水晶丸子。三公主十分殷勤地用竹签扎了一小块柚子,送至水玲珑唇边,柔声道:“听说孕妇喜欢吃酸。”
这个刁蛮公主的脑袋是不是被门给夹了?往常见了她总酸溜溜的,又气呼呼的,今儿倒好,仿佛要把她给捧到天上!
疑惑归疑惑,水玲珑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吃的柚子,尔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儿发生了,胃里一阵翻滚,她跑到净房狠狠地孕吐了一番,连带着早上咽下的食物也一并吐了出来。
三公主站起身,,局促不安道:“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水玲珑在炕上坐好,微微一笑:“我这是害喜,等你怀孕了也一样。”
三公主闻言,顿时羞红了脸:“我…我和郭焱圆房了!”
什么叫做“你和郭焱圆房了”,难道之前你们一直没有圆房?水玲珑又眨了眨眼,这辈子郭焱远征漠北,三公主并未传出喜讯,竟然是因为他们之前并未圆房?水玲珑是敏感的,是多疑的,也是聪慧的,三公主如此反常的态度很快引起了她的高度警惕,又是奉茶又是献水果,还与她谈论她和郭焱的房事,怎么听…怎么像个媳妇儿对婆婆的态度,难道…郭焱已经把他们的关系告诉三公主了?
郭焱当然没告诉,可醉得不省人事的他,旁人一套话便是一大堆,这叫…酒品不好!
三公主与水玲珑天南地北地聊了会儿天,话题基本围绕她自己。临走前,三公主要了一幅她亲手写的字帖,当三公主铺开宣纸定睛一看时,呼吸顿时滞住,笑比哭难看:“好…好…好特别的字!”
三公主离去没多久,一位更加意想不到的访客上门了!水玲溪今儿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婆婆允许她出门向水玲珑道喜,为此,她赔上了一对价值不菲的五色镶金手镯。单论穿着打扮,水玲溪是雍容华贵的,只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不复往日朝气,美得有些空洞,让人想起没有生命的精致瓷娃,不过一摆设罢!
水玲珑看向水玲溪时,水玲溪也开始打量水玲珑。水玲珑穿得很是简单,却贵气逼人,尤其那张往日看起来略显平凡的脸而今漾开了淡淡的媚色,似仙又似精魅,清新还又妖娆,当真…美丽了好多!
“大姐!”水玲溪给水玲珑恭敬地行了姐妹间的礼,“听说你怀孕了,我来看看你,顺便给小侄儿送几套衣衫。”说着,将手里的两套体面衣裳给了水玲珑。
水玲珑接过衣裳看了看,笑道:“二妹有心了,多谢。”尔后招呼她在炕上坐下,并命枝繁奉了茶。
水玲溪意味不明的目光扫过暖阁的每个角落:“大姐这暖阁设的好,不算大却典雅别致,倒显温馨了,常和姐夫在这儿下棋聊天吧?”
水玲珑拿起一块梅花糕,不疾不徐地道:“你姐夫不常来暖阁。”
“那他都去哪儿呢?”水玲溪迫不及待地追问。
水玲珑黛眉一蹙,探究的眸光投向了她。
水玲溪的睫羽一颤,面色如常道:“关心你和姐夫罢了,大姐若不愿搭理我,当我没说。”语毕,剥了个橘子递给水玲珑,皓腕轻抬的瞬间,水玲珑一眼发现了她手腕上的青紫,水玲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一抖,橘子掉落在地,砸出了些许汁液:“大姐…”
水玲珑捋起她的袖子,就看见本该白嫩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和紫痕:“谁弄的?你是堂堂尚书府千金,谁敢对你下此毒手?”
水玲溪的眼眶一红,泪水砸在了水玲珑的手背上:“不要问了,大姐!”
水玲珑松开她的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你我闺中关系虽不大和谐,可到底是同姓姐妹,你过得不好,我面子也无光,怎么说我都是你大姐,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看不起尚书府难道也不将王府放在眼里吗?”
水玲溪的哭声渐渐变大,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流了满手:“我不能说…说了…会被打死的…我再有靠山又如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许人欺负我,难道不许我生病?我要是‘病死’,谁也不能说什么!”
水玲珑就试探地问:“你婆婆打的?”
水玲溪咬唇不语。水玲珑又道:“荀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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