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恼火万分,说彩雀府那帮花里胡哨的小娘儿们是在打发叫花子吗?当时祖师堂交椅最为靠后的宋兰樵倍感无奈:师父她老人家什么都好,就是经不住有心人的言语拱火,当面几句原本不该当真的好话,偏偏就能让师父什么都不管不顾。而且春露圃也确实希望通过师父与那位落魄山的年轻剑仙说几句“自家话”,好帮着春露圃多挣些神仙钱。在这件事上,唐玺反而与宋兰樵是一个心思,觉得老妇人不该如此,情分是情分,买卖归买卖。只是宋兰樵私底下说了没用,唐玺劝了反而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而落魄山同样是念着那个老妇人与自家山主的关系,做出了两次不大不小的退让,只是春露圃依旧觉得不够。
还有不少的风言风语,比如落魄山帮助云上城打造出一座私人仙家渡口,春露圃竟然连这个都看不顺眼,飞剑传信落魄山,要求将那渡口搬迁到春露圃的一座藩属山头。写信人正是那个老妇人,收信人当然是陈平安。拿到那封信后,朱敛和魏檗相视无言,哭笑不得。
这些风波,陈平安都已知晓,所以才会亲自走趟春露圃,不过是顺路。
隋右边坐在李芙蕖身边。在书简湖,隋右边与第二任宗主韦滢势同水火是一宗皆知的事情。她与刘老成和刘志茂也都没什么交集,唯独与李芙蕖还算聊得来。
李芙蕖感慨万分。曾经那个青峡岛的年轻账房先生好像不过几个眨眼工夫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并且与之相处,令人如沐春风。
孙清在陈平安告辞离去时突然道:“你该不会大闹春露圃吧?和气生财啊。”
陈平安忍住笑:“有数的。”
在陈平安离开后,孙清问道:“芙蕖、瑰宝,你们觉得这种事情不棘手吗?”
李芙蕖说道:“情理混淆在一起,又牵扯到各自山头和钱财买卖,其实很棘手。”
孙清说道:“那他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柳瑰宝说道:“师父,你难道忘记当年仙府遗址的过程了?陈山主这种人,天生就擅长解决麻烦事吧。”
孙清想了想:“我只记得他抱住竹子说‘错了错了’的样子。”
周采真好奇问道:“有山水故事吗?柳姐姐可以说吗?”
柳瑰宝便拣选一些能说的,与周采真大致说了遍那场凶险的仙缘之争。周采真听得神色别扭,怎么都无法将温文尔雅的陈先生与那个黑袍老者的形象重叠。
柳瑰宝忍俊不禁,打趣道:“陈先生挣钱特别凶。”
周采真摇摇头:“肯定是你们误会陈先生了。”
陈平安带着崔东山、魏羡和卢白象走到一座气氛极为微妙的府邸。这边有一条溪涧潺潺流过,两拨人凭栏而立:李二、李柳、韩澄江,以及林守一、于禄、谢谢、董水井。
于禄在看那溪鱼,打算亲手做一根钓竿。谢谢看到了崔东山后,就再无半点闲适神态了。
果不其然,在陈平安与李二抱拳称呼了一声“李叔叔”后,李二笑着点头,崔东山就立即跑到谢谢身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在她耳边大声嚷嚷道:“谢大金丹,谢大仙子!”
谢谢身体僵硬,心弦紧绷,一动不动。
于禄朝陈平安摆摆手:“我找根竹子去。”
他脚尖一点,翻过竹栏和溪涧,一个人跑去对面山中竹林忙碌去了。
陈平安与林守一说道:“先前去了趟大渎祠庙,当时你刚离开没多久。”
林守一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显得如何热络,还是老样子。估计再过个几百年一千年,林守一还是这么个脾气。
陈平安与董水井说道:“回头去州城府上找你喝酒,请教生意经。”
董水井笑道:“有的聊。”
陈平安与李柳和那韩澄江抱拳,笑着没说话,不然林守一和董水井估计今天就要找自己喝酒。
李柳微笑点头,韩澄江规规矩矩作揖道:“见过陈山主。”
陈平安只得作揖还礼:“见过韩先生。”
林守一扯了扯嘴角,董水井眼不见心不烦,转身望向对面的竹林。作揖作揖,你这姓韩的怎么不直接弯腰到额头点地呢,那不是更有诚意?
然后陈平安与李二散步远去。
李二问道:“桐叶洲那边的动静?”
陈平安点头道:“是在太平山跻身的止境。”
李二欣慰道:“那么我在山上多留几天,喂拳可以不用束手束脚了。”
陈平安脸色尴尬,还是点头。
李二一巴掌拍在陈平安肩上,聚音成线道:“既然是李柳的意思,我这个当爹的没啥好说的,反正澄江的人品确实不错。不过有句话——其实我不该说——你回家太晚,你婶婶还是很惋惜的,总念叨如果你早些回,她是怎么都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陈平安硬着头皮道:“李叔叔是当老丈人的人了,确实不该说这个。”
李二笑了笑,一拳砸在陈平安肩头:“不该是什么喂拳,同境问拳才对。”
陈平安肩头一歪:“当然还是喂拳。”
止境三重楼,气盛、归真、神到。陈平安只是气盛,李二却已是神到。
李二说道:“只要你赢了我,是喂拳还是问拳,自然都由你说了算。”
陈平安苦笑无语。李叔叔的喂拳,真不轻。
崔东山留下来与谢谢叙旧,卢白象和魏羡找李二请教一些拳理。之后陈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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