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是绝不能有今天如此成就、这般道心的!”
邵云岩玩笑道:“幸好文龙不是个喜欢告状的,米裕又是个被你欺负惯了的,不然就隐官大人那小心眼,呵呵。”
纳兰彩焕突然死死盯住云签,云签一头雾水。
纳兰彩焕蓦然而笑:“你们雨龙宗多女修。”
云签不知为何她有此说法。
纳兰彩焕自顾自笑道:“还好还好,咱们隐官大人别的不说,对待女子,从来敬而远之,越是貌美,越是忌讳。”
邵云岩不愿纳兰彩焕继续信口开河,起身抱拳道:“预祝云签道友,远游顺利。”
云签站起身,还礼道:“邵剑仙谋划之恩,纳兰道友借钱之恩,云签铭记在心。”
云签离去之后,纳兰彩焕和邵云岩一起走向账房。纳兰彩焕问道:“陈平安在家乡那边的情况,你清不清楚?”
邵云岩摇摇头。他在思虑一事,按照陈平安的预测,云签和雨龙宗修士,最终选址桐叶洲的可能性看似最小,实则最大。
道理很简单,桐叶洲一洲之地,多半要支离破碎,众多仙家势力,十不存一。只不过其余两洲,云签都会先走过一趟。
纳兰彩焕气笑道:“我与陈平安非友亦非敌,你说了又不会死。别忘了,以后我们可能就是一座山头的人了。”
邵云岩笑道:“与陈平安当不当朋友,各凭喜好,至于当敌人,我看就免了吧。”
邵云岩还真知道不少陈平安的事情。因为邵云岩会跟随陆芝、酡颜夫人去往南婆娑洲,陈平安希望邵云岩到了南婆娑洲之后,见一次刘羡阳。而嫡传弟子韦文龙,又是板上钉钉的落魄山供奉,所以双方十分坦诚,陈平安最后一次出现在春幡斋,就多聊了些家乡内幕。
陈平安身在占据一洲的大骊王朝,问剑正阳山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与大骊王朝撕破脸皮,落魄山就会处处皆敌,躲无可躲,霁色峰祖师堂则搬无可搬。可一旦将棋盘放大,宝瓶洲位于北俱芦洲和桐叶洲之间,北俱芦洲有骸骨滩披麻宗、太徽剑宗、浮萍剑湖、春露圃等等,桐叶洲有姜尚真坐镇的玉圭宗和相逢投缘的太平山。大骊宋氏既然浸染事功学问百余年,自然会好好算这笔账,具体得失如何,到底值不值得为一座正阳山担任护身符。
刘羡阳的那种问剑法子,当然可取。但是陈平安内心深处却希望,那头搬山猿老畜生,有朝一日,会被正阳山亲手围杀。
他到时候甚至只需要在正阳山祖师堂落座,被一群所谓的剑修捏着鼻子奉为座上宾,他饮茶喝酒皆随心意,然后亲眼看着那头搬山猿沦落得众叛亲离。
问剑在心。
当然与刘羡阳直接登山,问剑正阳山,摘下搬山猿的头颅丢入祖师堂,也是一件快意事。我不亏,你随意。
到了账房门口,纳兰彩焕突然说道:“只看云签的退路安排,邵云岩,你怕不怕?”
邵云岩笑道:“怕?怕什么?”
纳兰彩焕摇头道:“没什么。”
城头之上,陆芝俯瞰着妖族攒簇如蚁窝的脚下战场,这位女子大剑仙正在养伤,半张脸血肉模糊,但战事胶着,她根本顾不上。何况她也从不在意容貌一事。
先前出城太远,挨了大妖重光的一道本命术法,外加剑仙绶臣的一道飞剑。
但是当下,在这天底下最大的蚁窝当中,又有一线潮,向南方汹涌推进。
飞剑在前,数千剑修在后。
一线之上,飞剑与妖族率先对撞在一起。无数妖族瞬间倒飞出去,迸溅出残肢断骸。
这是纳兰烧苇、岳青与米祜三位大剑仙领衔的出城剑阵,愿意出城厮杀者,只管放开手脚出剑。
在更远处,是阿良、陈熙和齐廷济三位在城头上刻字的剑仙,各自占据战场一处,互成掎角之势。其中齐廷济倾力出手之后,每一次剑气震荡四散之后,方圆百余丈内便荡然一空,之后不计其数的妖族又会蜂拥而上。
除了负责扰乱城头的大妖黄鸾,仰止、白莹、金甲神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分别与阿良三人厮杀一场,偶尔还有其他王座大妖参与其中。
天高处,董三更与那头炼化了一半月魄的王座大妖,以一轮大月作为战场,厮杀已久。
仰头望去,巨大圆月之上,有一条清晰可见的纤细黑线。
如此远眺,尚且可见痕迹,若是置身大月之中,肯定需要御剑远游才能看尽剑痕两端。那是董三更先前一剑使然。
老聋儿虽是妖族,但是杀起妖来,比许多剑仙更加直截了当,将庞大真身与巍峨法相以独门秘法叠加,专门撕裂那些庞然大物妖族的头颅、四肢,再当作飞剑随便砸向南方战场。
三教圣人,老道人身上那件道袍,绘有一幅古老的大岳真形图,远远不止五岳而已。在云海之上,老道人手持一面本命物仙人多宝镜,镜面大如巨湖,镜光映照所及之处皆焦土。
儒家圣人从袖中取出一轴《黄流巨津图》,双指并拢,轻轻一抹,长卷铺开,从城头坠落,悬挂天地间,黄河之水天上来,将那些蚁附攻城的妖族撞回大地,妖族淹没在洪水当中,瞬间白骨累累。
浑身浴血的佛门圣人,一身金色血液,凝聚成十条金龙。这位僧人自断手指,作为一条条金龙脊柱,再以断指处的鲜血为龙点睛。最后十指皆断的僧人,轻轻合掌,微微低头,佛唱一声。
战场之上,郦采孑然一身,仗剑孤军深入,四面八方,皆是妖族,皆是术法。
杀之不尽,如何是好。再杀!
老娘今天要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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