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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药的朱砂没了, 他跑到村头的药铺, 想买一包,掌柜拿出来之后, 他瞧着颜色不如先前的鲜亮, 拿手指抹了抹,亦不光滑:“掌柜, 这朱砂好像不比之前的货好啊。”

  不过他也不是配药用, 就给蝈蝈点药来说, 好不好的没什么妨碍。

  就这么随口说说。

  “唉,”掌柜的叹了口气:“沈小郎君好识货,你大概不知道,上好的朱砂产自西南的黔州府, 这阵子朝廷在那边用兵, 暂时运不出来, 眼下只有这些次等货凑合卖了。”

  沈持心中长叹,不知能说些什么:“……”

  还好这不是生活必需品。

  过了几日,沈月告诉他, 他爷把仨孙女叫到堂屋,给她们讲了史家女将镇守边关的故事,还领着她们去镇上买了笔墨纸砚,说了一番她们听不太懂的话。

  沈持:“爷这是同意阿莹和阿朵去上学了。”

  沈月听了高兴地跳起来。

  给老主顾点完蝈蝈,七月行半。

  有件事沈持想了很久,那就是几月前山匪之事过后,他猝然萌生习武的念头。

  但彼时手头的事情太多,只能深深压在心底。这期间说服自己放弃又蠢蠢欲动往复数次,终于在这天觉得非行动不可了。

  他去紫云观找邱长风,道长似乎又道骨仙风了些——瘦了。而且还很大的火气,不知是被谁给惹到了,见了沈持,白眼一翻:“你来做什么?”

  “我下个月要暂时离开禄县去省城的贡院听邹夫子讲学,”沈持说道:“来跟道长道个别。”

  “空手道别?”邱长风还在气头上。

  “城北有一家江南菜馆,”沈持早有准备地说道:“各色江南菜一应俱有,道长要不要去尝尝?我请客。”

  邱长风:“有好酒吗。没有不去。”

  “……”

  沈持闻到了观中一股刺鼻的味道,比较熟悉,是硫化汞——朱砂被加热的味道,他给蝈蝈点药的时候也会产生类似的极轻微的气味:“道长,炼丹炉炸了?”

  邱长风没好生气地“嗯”了声。

  他好不容易打定主意想炼一锅丹药,可开火没几天炼丹炉炸了,险些没把他给炸飞,这丹是炼不成了。

  也不知是禄县的风不行,还是水不行。

  沈持:“……”

  很正常吧,他记得火药不就是炼丹炸炉的意外发现嘛。

  “不提了。”邱长风摆手道:“你方才说,请我吃江南菜?”

  沈持:“道长,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打了过来给道长品尝,不好吃明日我再换别的馆子请客,如何?”

  邱长风斜眼看了看他:“臭小子,说吧,我觉得你找我不单是告别,可能还有事。”

  有点过于殷勤了。

  沈持:“道长,你看我这不是要去贡院嘛,我怕出门在外被人欺负,想学点拳脚,道长……”

  科举之外,他还想习武,一来为健身,二来嘛,往后走出禄县,甚或秦州府,冷兵器时代蟊贼匪徒不绝,有武艺傍身总是安心些。

  不容易吃亏。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许久了,只是才腾出手来付诸行动。

  沉默,沉默。

  邱长风抬起手指指门槛,让沈持滚出去。

  明明他懒得动弹,还来找他做师傅习武,许愿请到别的地方去。

  又一阵硫化汞夹杂着别的什么气味扑进鼻中,沈持捏着鼻子,依照上辈子半瓶子水的化学常识,心中有个猜想:“道长,我大概知道你的炼丹炉为什么炸了。”

  “你说说?”邱长风对他的这句话兴致盎然。

  沈持:“道长,我猜的,不一定对。”

  “你快说。”邱长风给了他一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眼神。

  “道长炼丹,”沈持说道:“是否要用大量的朱砂?”他根据上辈子所学的化学知识和方才闻到的气味推测。

  邱长风:“那是自然。”

  “没有好朱砂,”沈持把他给蝈蝈点药的事情说了:“我从药铺买的朱砂都不算好的,更不要说道长用的朱砂矿了。”

  杂质多,纯度很低。

  不过他只是给蝈蝈点个药而已,对朱砂的品质几乎没有要求,但想来与邱长风炼丹不一样。

  邱长风恍然:“怪不得,原来是被朱砂矿给坑了。”

  他买的朱砂贵不说,还难以甄别好坏,劳心劳力,耽误他炼丹白日飞升。

  看来日后要从外头买朱砂了:“小子,你知道哪里的朱砂好吗?”

  沈持拍拍胸脯:“只要道长肯教我武艺,我会尽力帮道长找好的朱砂。”

  他算是被沈持拿捏住了,不耐烦地说道:“行行行,教你,教你。”

  找到炼丹炉炸了的缘由,他胸中的气顺了些:“习武比读书苦多了,你真要学?”

  沈持怕他反悔,立即要给邱长风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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