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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雪我问你,”见她醒来,奚子瑜当即开口,

  “在我外出的这段时日里,你是不是背着我,阴谋把采薇母子赶走?”

  当桃花眼不再深情款款,往日的所有光采都化作了冰冷的利刃。

  梅若雪仍旧侧躺着,旋转的视线里,奚子瑜大剌剌坐在绣凳上的模样,像一口沉闷的钟,喑凉的钟声,黑压压过来。

  “八年前,你远赴京城,入国子监求学,无论书信还是偶尔回来,都待我冷淡异常;五年前,你带采薇回东流,曾经向我坦白,说你移情别恋爱上了采薇。”她温声细语地说,好似在讲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早已对你说过,如果你要退婚,我可以出面,向奚家的长辈承担一切后果。”奚子瑜面色未变,一字一句说,“你最终还是选择履行婚约,我们顺利成婚。”

  梅若雪盈盈望着自己的夫君。

  “成婚之后,我哪里做得不够格,哪里对你不够好?”奚子瑜支颐的长指颤了颤,

  “奚家的中馈交给你,伯父伯母疼你爱你,宗族旁枝那么多房人,哪一个不给你面子?下面无数仆从婢妇,谁敢不敬你七奶奶、听你发号施令?”

  梅若雪清婉的脸上勾出笑容:

  一双狐狸眼,桃花纹深深,他笑得温润,仿佛与世无争,又淡淡透着些许的无奈。

  多年来,在叶采薇面前,奚子瑜端的是君子的风度,行的是知交所为,从来都是谨慎克己、不逾矩,叶采薇只当他是同窗好友,从来没有看穿过他的想法。

  但见雁是个聪明的姑娘,旁观者清,对奚子瑜隐藏在风流君子表面之下的那些心思,倒是看得明明白白。

  不过,奚子瑜是容津岸的好友,甚至当年,他还为了撮合两个人劳心劳力,后来又为叶采薇提供了可靠坚实的庇护,当事人揣着糊涂、不愿意挑明,见雁自然装作毫不知情。

  这次重逢前后颇为波折,见雁又将容津岸出手保下叶采薇、为她的学生们洗刷冤屈等人的事略略一说,她不知奚子瑜早已从佟归鹤的口中知晓了这些事的详情,见奚子瑜神色半点不改,便想了想,道:

  “温大姑娘的信言辞恳切,十分思念我家先生,我家先生着急上京,实在来不及返回一趟。她……她没有跟容大人提起半点琛哥儿的事,但又很是放心不下儿子,所以,以让奴婢带走她的书稿为理由,遣奴婢返回。”

  奚子瑜沉着一张俊脸,半晌,开口:

  “仲修他……他还好吗?”

  辞官离开京城之后,他倒是一直与容津岸通信往来。有时一月一封、有时数月一封,洋洋洒洒数页,讨论民生、针砭时弊,但他从未提及过叶采薇就在自己的身边。

  容津岸也不提她。

  见雁毫不迟疑地点头,见到真人和在信上交流,到底是不一样的:

  “容大人风采不减当年,只不过,身边也一直没再有新人。”

  这种问题,她半点不敢撒谎。

  奚子瑜又沉默了下来,左手的捻着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半晌,才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仲修不愧是仲修。”

  眸光浮动,似眉飞色舞,又似深渊巨蟒,他又言:

  容津岸不看他,只低头整理腰间蹀躞带。

  这副从容的模样,更加激起了佟归鹤心中的怒火:

  “容大人,草民记得,你曾亲口说过,奚家七爷奚子瑜,是你在国子监的同窗,你与他更是情同手足。当年老师离开京城来到东流,她身为罪臣之女又是和离之身,你以为,她是凭何能在久负盛名的青莲书院教书?”

  叶采薇简直莫名其妙,刚想出言嘲讽,容文乐倒先陪着笑回道:

  “叶娘子的双手娇贵,是用来舞文弄墨的,生火熬药这种粗活,自然是小的来做。”

  “娇贵?”容津岸愁云惨淡,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在青莲书院教书,学生头疼脑热的,她可是亲手熬药,又哪里是娇贵的人?”

  叶采薇又惊又疑,眉头紧皱。

  青莲书院配有诊室和药房,又有专人负责学生的病体,哪里需要她亲手给学生熬药?

  哪一个学生值得她亲手熬药的?

  到底是谁传的谣言?

  这谣言到了容津岸的嘴里,还变出了一股酸味。

  第二十三章

  不过,纵然是匪夷所思的谣言,叶采薇也并不愿意现在就澄清。

  反正她品出了酸味来。

  “容阁老不愧是天子肱股,耳目之多,竟然连民妇这等琐碎事都这般了如指掌,”她眉眼弯弯,丝毫没有挑衅之态,十分善解人意,

  “民妇确实曾亲手为学生熬制汤药,不止一次,也不止为一人。”

  她又笑道:另一头,刚刚办完事的容津岸,重新登上了马车。

  “小的听好几个路过的人说,今日载徽书院的讲会热闹新鲜,来了个十分亮眼的娘子,不仅模样漂亮,对付那帮滔滔不绝的学子也是厉害,一个人,就把他们全都驳倒,说不出话来。”

  车未启动,容文乐在窗下说,假装不经意观察着容津岸的脸色,接着说道:“想来……那应当不是叶娘子,叶娘子顾着孟夫人的身体,肯定不会出门来的,何况这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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