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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娇蓉见小叔子说得可怜,便帮他求情道:“娘就让三郎见一见爹吧,爹都找过来了。”公爹婆母在闹矛盾,矛盾的原因她清楚。
这件事,还是因那二百多两银子而起。
细算起来,又是那叶氏的错。
若非有她那日的胡搅蛮缠,这个家也不至于闹得至此。
或许说她胡搅蛮缠有些过分,但她那日那样的闹,的确是不给婆母和自己相公再留情面的态度。
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站在她的立场,她自然是心偏向自己相公以及相公的母亲的。
也等不到姜氏发话,外头,范嬷嬷就已请着吴兆省进门来了。
吴三郎瞧见父亲,立刻朝他扑来。
柳娇蓉看向公爹,虽没太热情,但也礼待。
反观吴心莲,对父亲的态度就冷淡多了。
虽也喊了他一声“爹”,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心,以及脸上嫌恶的表情,皆彰显着她此刻对父亲的不满。
她觉得父亲还读书人呢,此刻的样子,同乡野村夫有何区别?
吴兆省对儿子和女儿倒是一样的疼爱,久不见这双儿女,这会儿见了面,吴兆省堂堂七尺男儿,竟红了眼圈。
“既见了礼,你们都先出去吧。”姜氏仍是打发着他们走。
只有把他们支开,有些话才好说,有些情绪也才好发泄。
吴心莲极听母亲话,立刻就蹲了下身子,转身就离开了。
柳娇蓉不想掺和进公婆的事当中来,既见过公爹、全了礼数,她自然也作了别。
最后就是吴三郎了。
吴三郎很不舍父亲,依依惜别着。最后离开时,也是一步三回头。
直到三个孩子都离开这间屋后,这夫妇二人立刻都变了脸色。
方才在孩子们面前,吴兆省脸色不错。姜氏虽脸上有嫌恶和不耐烦,但也有所克制。
这会儿,只夫妇二人呆一块儿时,谁也都不装了。
吴兆省已经彻底认清了这对母子,彻底认清了妻子的为人,便是妻子这会儿再装,他也根本不会信。
有些芥蒂和隔阂一旦产生,就不会再消除。
当然,姜氏如今也无所谓丈夫。左右二郎有了出息,日后前程无量,他们母子早不是从前需要倚仗他时的状态了。
“你就该继续留在溪水村,继续当你的教书先生,何必进城来呢?”一见面,姜氏言词间就不乏嘲讽意味,“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跟着来一起生活呢,谁想得到,你竟还真舔着脸跟过来了。”姜氏对其极尽言词羞辱,就是因知他自尊强、好面子,是为赶他走。
但吴兆省如今看清了姜氏真面目后,心中对其是百般怨恨。所以,她越是激自己,越是不愿自己
留这宅子里生活,他就越是不如她的意。
“这是我儿子儿媳的宅子,你能心安理得的呆这儿,我为何不能?”
姜氏立刻冷了脸,呸他道:“你儿子儿媳?你真正的儿子儿媳妇,这会子在甜水巷那贫民窟窝着赁屋子住呢。你想留城里也行,去找他们去啊。”
吴兆省故意用她的招数对付她,继续把“不要脸”三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个大儿子已经单分出去过,另立门户了。可二儿子却还是同我一个户头。只要我在一日,我们父子两个就不可能分家。谁要是敢说二郎不是我儿子,那就去官衙,去县老爷跟前说道说道。”
“你休拿县老爷唬我!哼,难不成在县老爷跟前,你还能比二郎有脸?”又打击他,“你四五十岁的人了,连个秀才都没考得上,你好意思自称为读书人?我二郎不过是受你点恩惠,便早早中了秀才,你当年可是得整个吴家托举,一家子人举着你,你都没考得中,可见你根本就是个没用的男人!”
姜氏所言之目的,就是为打击吴兆省。可今日她连连失利,不但没有能够打击得到跟前男人,反而是被他气得够呛。
而吴兆省则是进城来之前就一再的告诫了自己,不论她怎么对自己,他都不失望、不生气。他此来目的,就是为给她添堵,不让她好过的。
所以,以前她若说他没用,他必会动怒,并把这件事当真。
而现在,她的这些话,对他毫无影响。
甚至,吴兆省回击道:“当初大郎二郎同样的条件下读书,大郎都是秀才了,二郎还连个童生都不是。兄弟二人不过差两岁,资质却相距甚远。若非我大郎摔了腿,没了前程可奔,我会把所有心力都倾注在二郎身上?二郎如今有的这一切,都是抢了他哥哥的。”
“那是你自己儿子不争气!是他没那个命!”姜氏竟笑起来。此时此刻,她对自己曾经的杰作可太满意了。
时至今日,她都庆幸自己当初下手对付了吴大郎。
若非他断了腿,她的儿子如今又怎会有这样的前景可奔?
可这个秘密没人会知道,事情已经过去四年了,之前不会有人怀疑,之后就更不会。
得意之余,姜氏又告诉他一件事:“你儿子进了城后,就忙着治腿了。这腿才治上,还没见好呢,他竟就等不及了,竟也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可你猜怎么着?人巴巴跑去县学里,可县学里的老师们都将他拒之门外。他以为,这还是四年前?他还那么的耀眼夺目,呼风唤雨吗?如今县学里,早不记得有他这个人了。就算记得,他一个废人,谁又把他放心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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