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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卫管家见他面色匆忙,也不敢多问,回道:“起来了,正在等公子,大爷刚进去。”

  辛泽渊跨步入内,一进去便听到了辛大爷的哀求声,“父亲都恢复了官职,为何我就没有?还有子京,他考上了状元,个个都回到了官场,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商行…”

  辛太傅没出声。

  辛大爷继续道:“父亲,我也是您儿子,您偏心得太过分了,老二不在如今只剩我一个独苗了,您还不愿意待见我吗…”

  辛泽渊今日没功夫也没心情听他闹,进去便打断道:“出去。”

  “你!”辛大爷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副趾高气扬的样,指了指他,“我是你大伯,你怎么与我说话的?”回头看向辛太傅,状告道:“父亲瞧瞧,这就是你纵容出来的后果,如今连个晚辈都敢对我喝来呼去。”

  辛太傅听到辛泽渊的嗓音,才睁开眼睛,冷冰冰地看向辛大爷,“出去。”

  辛大爷:……

  “行,我就是捡来的,老二才是您老亲生的!”说完一甩衣袖,愤怒地走了出去。

  辛泽渊缓缓走到辛太傅对面,掀袍跪坐在筵席上。

  辛太傅抬眼看他,没问韩家到底怎么样了,只问道:“做好决定了?”

  辛泽渊点头,沉默了一阵后,轻声道:“从孙儿重返官场的那一刻,便预料到了有这么一条路,孙儿无悔,唯独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祖父的教导之恩。”

  辛太傅摇头,不意外他的选择,眼里却忍不住有了湿意,“不是你愧对我,是我愧对你,当年我选择了先太子,是我把你带到了这一条路上,如今你要用我的道理,去走一条不归路,是祖父对不起你…”

  “祖父能教我道理,却无法左右我的思想,信与不信听与不听,全在孙儿自己,今日孙儿选择了昭德皇后,便是认同了祖父的这一条路是对的,无论后果如何,都是孙儿心甘情愿。”

  辛太傅突然问道:“你不恨她吗?”

  辛泽渊没说恨与不恨,世事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憎恨而改变。在他面前她或许称得上是一个刽子手,但在另一部分人的眼里,她是菩萨。

  他所求的,是她菩萨的那一面。

  寒门不能没有她。

  辛泽渊道:“握刀的人不能缺了刀,这把刀不是孙儿也会是别人。”

  辛太傅见他去意已决,苍老的面孔愈发显出了老态,贵族与寒门之间的争斗从来就没停过,每爆发一次少不了流血成河,这回替后人扫雪的担子轮到他辛家头上,个中滋味,唯有自己能尝,颤声道:“子京,祖父知道你是真心喜欢韩家的那位小娘子…”

  辛泽渊闻言眸子轻轻颤了颤,窗外的天光映入他眸子里,照出了眼底的些微水光,他扬起唇,笑道:“是啊,孙儿很喜欢。”

  —

  宫门进不去,韩千君进听了辛泽渊的话,回到了国公府。

  所幸并没有官兵来围剿,反而是国公爷的侍卫和手底下的部曲把国公府里里面面守了好几层,连只鸟雀都飞不进去。

  昨夜一闹,府上所有人都起来了,起初围在郑氏的屋里,哭哭啼啼抱成一团。

  老夫人哭天喊地道:“我就知道,那不孝子要害死我,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去替人家翻案,如今好了,把咱们所有人的命都搭了进去…”

  老夫人一哭,二夫人和二房的几个妾也跟着哭。

  二爷像是无头的苍蝇,出去打了一头发现什么忙也帮不上,又回来坐在那,面如死灰地等死。

  三爷和三夫人倒是有点脑子,事发后便去了三夫人娘家,游说娘家的人站队韩国公。

  余下一群废物在屋里,哭哭嚷嚷,郑氏脑袋都要炸开了,把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二少奶奶和阮嬷嬷在身边。

  天色渐亮,外面的消息,一个个不断地传了回来。

  韩千君没能进宫。几个宫门全都被把守得死死的。

  郑氏有些疑惑,南边的左门一直都是昭德皇后的人,就算太上皇突然发难,也动不到左门人的头上,左门是昭德皇后唯一的一道生门。

  韩千君不应该进不去。

  既然她都进不去,那王明德是怎么出来的?

  郑氏心里隐隐有个念头浮上来,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低喃道:“当初皇帝为何会同意韩辛两家的亲事…”辛韩两家联姻,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国公爷被带到锦衣卫的消息,昭德皇后不可能不知道,倘若接到消息,按照昭德皇后的性子,头一个反应,该是派人来保护国公府。

  而皇帝既然想要替秦家翻案,便对国公爷的动向了如指掌,怎么会任由他被人带到锦衣卫,而无动于衷?

  秦家翻案的关键在哪儿…

  在贵族与寒门的对抗。

  二奶奶听她一阵嘀咕,没听清说了什么,忙问道:“母亲说什么了?”

  郑氏没答,脸色一瞬变得苍白,顾不得其他,起身招来了段安,“快,把三娘子带回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急切的嗓音传了进来,“母亲,宫门进不去,父亲还在锦衣卫关着,太保门开了,咱们的人从太保门进去…”

  郑氏见人回来了,松了一口气,目光却落在她脸上,失神了片刻。

  韩千君:“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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