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同归于尽的惨烈。
一支流矢“噗”地一声射穿他肩甲缝隙,箭头没入皮肉,他却浑然未觉,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他眼中只有那面悬着芸娘的旗杆,只有城垛后那些晃动着的、惊恐回民叛军的面孔。
“挡我者死!”他狂吼着,如同天神下凡般第一个跃上城头!沉重的战旗旗杆在他手中化作横扫千军的巨棍,带着凄厉的风声猛地砸向最近的一个叛军。
那叛军举刀欲格,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连人带刀被砸得倒飞出去,胸骨尽碎,鲜血狂喷。
刘松山看也不看,反手拔出佩刀,刀光如匹练般卷出,瞬间又有两个冲上来的叛军被拦腰斩断,内脏混合着鲜血喷洒在冰冷的城砖上,热气腾腾。
他像一头发狂的雄狮,在城头狭窄的空间里掀起一阵阵血肉风暴。刀光每一次闪烁,必然带起一蓬血雨,一声濒死的惨嚎。
他并非简单地劈砍,而是带着一种虐杀的意味,刀锋所向,专挑脖颈、胸腹要害,甚至刻意劈开敌人的面门,仿佛要将眼前所有活物都碾成最原始的肉糜。
喷溅的鲜血糊满了他的铁甲,染红了他的须发,顺着冰冷的面甲边缘滴落。他一路冲杀,目标明确地扑向那根悬挂着芸娘尸骸的旗杆。
几个叛军小头目见其势不可挡,凶性也被激发,嚎叫着从两侧合围而来,刀枪并举。
刘松山不退反进,猛地将手中战旗向前狠狠掷出!沉重的旗杆如同标枪,带着骇人的力量贯穿了当先一人的胸膛,将其死死钉在后面的城垛上,那人手脚犹自抽搐。
趁此间隙,刘松山矮身避过侧面劈来的一刀,手中佩刀自下而上反撩,精准地切开了另一个头目的喉咙,血箭飙起一尺多高。
第三个头目的长矛已刺到他肋下,刘松山竟不闪避,任由矛尖刺破甲叶,划开皮肉,同时左手如铁钳般猛地抓住矛杆,右手的佩刀已如毒蛇吐信,闪电般捅进了对方的心窝。
他踏着滚烫的血泊和犹在抽搐的尸体,终于冲到了旗杆之下。
看着芸娘那被凌辱、被摧残得不成人形的遗骸,刘松山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温度彻底熄灭。
他没有嘶吼,没有流泪,只有一种死寂的、比万载玄冰更冷的杀意弥漫开来。
他伸出颤抖的、沾满敌人鲜血和碎肉的手,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地,割断了那勒入芸娘脖颈的粗糙绳索。
芸娘的尸身软软地滑落,被他用仅剩完好的右臂,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紧紧抱在冰冷的、血迹斑斑的铁甲怀里。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却像一座无形的山,死死压住了刘松山残存的人性。
“芸娘…我来了…”他低头,用染血的脸颊轻轻触碰妻子冰冷的额头,声音嘶哑低微,如同梦呓。
随即,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毁灭一切的深渊。
他抱着芸娘的尸身,对着周围因这诡异一幕而惊骇呆滞的叛军,发出了最后、也是最为恐怖的命令:
“屠城!鸡犬——不留!”
这四个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判词,瞬间点燃了早已杀红眼的湘军最后的疯狂。
城头短暂的凝滞被彻底打破,更为残酷的杀戮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城门在巨大的冲车撞击下轰然洞开。早已等候在外的湘军骑兵,在刘锦棠的率领下,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裹挟着雷鸣般的马蹄声,汹涌灌入城内。
铁蹄踏碎了街巷的宁静,踏碎了残存的抵抗,踏碎了任何形式的生机。
灵州城,瞬间沦为血海地狱。
刘锦棠一马当先,年轻的脸上混杂着复仇的快意和一种近乎迷醉的杀戮兴奋。
他手中的马刀早已砍得卷刃,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柄叛军丢弃的长矛,当作骑枪使用。
狭窄的街道上,溃逃的叛军和惊恐的平民混杂在一起。
刘锦棠眼中没有任何区分,只有移动的、需要被清除的目标。
“杀!”他厉声咆哮,长矛毒蛇般刺出,将一个试图躲进路边土屋的回民青年从背后贯穿,矛尖带着淋漓的鲜血从前胸透出。
他手臂发力,竟将那青年尚未断气的身体高高挑起,狠狠甩向旁边一堵土墙!
沉闷的撞击声和骨骼碎裂声令人牙酸。他看也不看,纵马前冲,长矛横扫,又将一个抱着幼儿、吓得瘫软在地的妇人头颅砸得粉碎,红白之物溅了旁边的土墙一片狼藉。
那幼儿摔落在地,哭声刚起,便被后面汹涌而至的铁蹄无情地淹没。
他冲进一个稍显宽敞的十字街口,这里聚集了数十名试图结阵顽抗的叛军残兵。
刘锦棠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勒住马缰,对着身后的骑兵猛一挥手:“碾过去!”数十骑精锐如同钢铁楔子,以他为锋矢,轰然撞入人群!骨断筋折的闷响、垂死的惨嚎、战马的嘶鸣、刀枪入肉的噗嗤声……瞬间交织成一曲死亡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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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肢断臂飞舞,内脏流淌一地,浓稠的鲜血迅速在黄土路面上汇聚成小溪,蜿蜒流淌。
刘锦棠尤嫌不足,他弃了长矛,拔出备用的腰刀,纵马在已成修罗场的街心来回驰骋,专门劈砍那些倒在地上尚未死透、痛苦呻吟的躯体。
每一次刀光落下,都带起一声戛然而止的短促哀鸣。
他仿佛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