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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绥德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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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烟滚滚,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地上横七竖八倒伏着尸体,有被砍杀的哨兵,也有因争抢或内讧而倒下的叛军,粘稠的血液在冰冷的地面上蜿蜒流淌,又被杂乱的脚步踩踏成污浊的泥泞。

  两侧的营房大多已被点燃,烈焰熊熊,热浪灼人,不断有燃烧的碎木和布片如流星般坠落。

  刘锦棠率领的二十余骑,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毫不犹豫地切入这片沸腾的混乱。

  迎面撞来的叛军,眼中只有对财物的疯狂贪婪和杀戮的亢奋,看到这支人数不多却阵列森严、杀气腾腾的队伍,初时还嚎叫着试图扑上来拦截。

  “挡路者死!”刘锦棠的声音如同冰河碎裂,在喧嚣中炸开。

  他甚至没有拔刀,只是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带着惊人的冲力撞向最前面两个挥舞着腰刀的叛卒。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两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撞飞出去,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亲兵队动了。张德彪一声暴喝:“杀!”二十余柄雪亮的长刀同时出鞘,寒光连成一片,如同死神的镰刀划破暗夜。

  他们是刘锦棠亲手调教出来的锋刃,刀法简洁、狠辣,毫无花哨,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地落在叛军的要害——脖颈、心口、腰腹。

  刀锋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恐怖,温热的血液喷溅在冰冷的铁甲和马身上,瞬间又被寒风吹得凝固。

  惨叫声此起彼伏,试图阻拦的零星叛军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

  然而,越靠近饷库,叛军的密度越大,抵抗也越发疯狂。

  有人认出刘锦棠,惊惶地大喊:“是刘阎王的侄子!杀了他!”这喊声非但没有吓退叛军,反而激起了更多亡命之徒的凶性。

  他们不再仅仅是抢劫,而是红着眼,嚎叫着,不顾一切地向这支小小的队伍扑来。

  长矛、腰刀、甚至燃烧的木棍,雨点般袭来。

  “结阵!锥形!”刘锦棠厉喝,声音冷静得可怕。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破虏”。

  刀身在火光映照下,划过一道幽冷的弧光,如同暗夜中苏醒的毒龙。

  刀光一闪,一杆斜刺里捅向他肋下的长矛被齐刷刷削断矛头!持矛的叛军一愣,刘锦棠手腕翻转,破虏刀顺势反撩而上,动作快如电光!

  那叛军只觉得咽喉一凉,所有的嚎叫戛然而止,双手徒劳地捂住喷涌鲜血的脖子,颓然栽倒。

  刘锦棠看也不看,刀锋一转,又格开侧面劈来的一刀,刀柄顺势狠狠砸在对方太阳穴上,清脆的骨裂声被淹没在周围的喊杀中。

  亲兵们结成的锥形阵在刘锦棠这把最锋利的箭头带领下,艰难却坚定地向前突进。

  每一次刀锋的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他们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逆行的铁甲战船,硬生生在疯狂的人潮中犁开一条血路。

  刘锦棠的甲胄上已溅满血污,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手臂被一支流矢擦过,火辣辣地疼),但他握刀的手稳如磐石,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前方火光最盛处——饷库门前那片相对开阔的场地,以及场地中央那个被一群狂热叛军簇拥着、

  正挥舞手臂声嘶力竭鼓动的身影:陈大疤!

  此刻的陈大疤,已完全沉浸在一种癫狂的领袖幻觉中。

  他站在一个抢来的空饷箱上,火光映照着他那张因兴奋和贪婪而扭曲的刀疤脸,显得分外狰狞。

  他高举着一把抢来的精钢腰刀,刀尖上还滴着血,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唾沫横飞:

  “……看见了没?!银子!白花花的银子!都是我们的!跟着我陈大疤,分了这银子,宰了那些喝兵血的狗官!这绥德城,就是咱们兄弟的天下!什么刘松山刘锦棠,都是狗屁!杀!杀光他们!”

  他脚下的空地上,散落着几个被撬开的饷箱,白花花的官银在火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光芒。

  一群最凶悍、最狂热的叛军如同嗜血的狼群,正疯狂地争抢着地上的银锭,互相推搡、咒骂,甚至拔刀相向。

  更多的叛军被陈大疤的煽动和眼前的银光刺激得双眼血红,嗷嗷叫着,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周围乱窜,或者试图冲向更深处的库房。

  整个饷库门前,乱成了一锅沸腾的、散发着血腥和铜臭的毒粥。

  就在这混乱的顶点,刘锦棠的锥形骑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捅穿了最后一道稀薄的人墙,猛地冲入了这片混乱的核心地带!

  马蹄踏在散落的银锭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陈大疤的咆哮戛然而止。他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睛瞬间捕捉到了那个一马当先、浑身浴血却气势如山的年轻身影。

  那张在火光中冷硬如铁的面孔,那双寒潭般深不见底、

  此刻正死死锁定自己的眼睛,让陈大疤心头猛地一悸,一股原始的恐惧瞬间压过了之前的狂热。

  他认得这眼神,那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煞星才有的眼神!

  小主,

  “刘……刘锦棠?!”陈大疤失声惊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差点从饷箱上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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