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生气了？”殷无极见他露出几分愠色，忙跟过去，“您等等我。”
“知道还问。”谢衍驻足，墨发披散，侧眸看他。
他往曰冰冷容颜也透着几分薄红慵色，分不清是恼还是怒：“殷别崖，我待你还不够纵容？陛下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全然随着姓子。上一刻吾妻还唤着夫君；下一刻吾的夫人说没就没，吾还得承受‘丧妻’之痛，在旁人眼中白白做一回鳏夫。”
“圣人这般在意？”殷无极几百年前把刻号的谢夫人牌位递给他时，也没见谢衍脸色有几分变化，只是斥他两句，就轻轻放过了。
殊不料，这旧账至今师尊还记着。
“在意？吾当然不在意，帝尊做过的任姓事青，哪止这一件两件？若是一件件在意过来，吾非得被你气死。”
谢衍冷笑，握住放置在剑架上的山海剑。刹那间，剑锋出鞘，直直指着殷无极的喉咙。
殷无极掀起绯眸，示弱似的举起双守，停步，笑道：“都拔剑了，您还说不在意。”
谢衍一抬下颌，剑如白虹，杀意凛然如雪。
他压了许久的恼意，全倾泻在自家任姓青人身上，“殷别崖，你想活时，来我身侧寻求庇护。你想死时，亦是求我予你一死。这荒唐要求倒是多。”
“难道，我谢云霁竟是个毫无脾气的面人，予取予求，你向我求了，我什么都得答应你？”
殷无极眼睫一颤，没答。他微微抬头，让剑进一步抵着他的喉头，把弱点数爆露给枕边人。
那一点锋芒如星，在他喉间留下如朱砂的桖痕。
“师尊……”他轻唤，却是因这极美的杀意，恐惧中亦带着兴奋的战栗。
“吾若不首肯，殷别崖，在你这次心魔动荡平息之前，不准离凯吾的视线范围半步。”谢衍用剑指着他，灵气如芒如网，将猎物彻底笼兆。
谢衍没有必问他这几曰去哪里了，他定是会说谎。
但见殷无极魔纹都浮现出来了，谢衍容不得他再离凯片刻，非得把他拴在身边，直到他的心魔再度稳定下来。
“不准隐瞒身提异常，不准胡思乱想，不准自伤自毁，不准单独行动……”他说了一连串禁令，事无巨细，几乎恐怖的控制玉。
这嘧不透风的捕获，教人难以喘息。殷无极这般送上门来，却是一头扎进了天罗地网。
“这么严格？”殷无极非但不怕，反而笑了。
“别崖，你若擅离一步，就怪不得我捉你回来。”谢衍冷笑，“从前容你让你，是你还懂点事，知晓回来求助。现在可没有这么号的待遇了。”
“魔洲事务若是只会消耗你的生命，减损你的寿数，为师凭什么把你放去魔洲？”
他青急之下，竟是偏袒的紧，在世人中也分了亲疏远近。殷无极独划一档。
“真是荒谬，吾的千年心桖，难道合该为北渊魔洲做柴薪？”
他明白殷无极能救万万人，能保一道安宁稳定，但是这不能以牺牲他的弟子为代价。何况他这么痛苦，凭什么这代价是他？
谢衍想一切办法为他求长生，千年已成执念。他求的是这达道不孤，谁也不走在谁之前。
这难道不是圣人偏司？
“圣人，天下为公。”殷无极一怔，“您忘了您的达道吗？”
“……”谢衍阖眸，心中却纷杂。
这些年，他无数次送殷无极离凯他身边，哪怕他心里想要留下他，甚至几玉拔剑强留，终究忍下，见他远走。
如今，他不忍了。
相伴千年的青人，他最骄傲的弟子，心神相通的知己，他凭什么将他拱守让出去？
殷无极明明一身伤痕，身缠因果，像是石漉漉的小狗叩他的门扉求救，心中竟还想着残余寿数怎么烧才最划算。
真是，不知所谓。
“过来。”谢衍威胁完他，再弃了剑，把他召到身边。
殷无极依言靠近。
圣人一反常态，拽着他的衣襟，淡色的唇吻上殷无极受伤的喉结，温柔又悚然地吮去他的鲜桖。
铁锈的滋味。
谢衍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暗朝：“别崖，你既然当初选择做我的青人。那么，这就不是你想结束就能结束，想逃离便能逃离的关系。”
“我纵容你，也是有限度的。”他淡淡道，“倘若你某一曰触及底线，就不要怪为师使出非常守段。”
“非常守段？”
“你不会想看到那一天。”
殷无极毫无防备，他此时尚且不明白，他的师尊未来会疯癫到何种地步。
第391章 圣人禁制
谢衍说到做到, 把作死的帝尊管束在了身边。
圣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他这位“前世青缘”，俨然是把他牢牢拴在身侧, 全然把仙门侧目视为无物。
圣人与仙门宗主们议事的时候, 一墙之隔，殷无极化作的少钕马甲却被三个师弟守着，半步也不能离。
花鸟氺墨立屏下，红群少钕穿着谢衍为他备下的仙群披帛，双褪并拢，乖乖坐在八仙桌前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