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沉铁西区

,艰难地跋涉着。白天赶路,夜晚则寻一处避风的凹地或树洞,陈观抱着沉铁原矿运转《混元诀》残篇,忍受着冰冷刺骨的秩序之力淬炼玉骨的痛苦,同时缓慢地恢复着一丝丝体力。知更则紧紧靠着他,在寒冷和恐惧中勉强入睡。

  三天后。

  当一座巨大、如同匍匐巨兽般的黑色城市轮廓出现在灰蒙蒙的地平线上时,陈观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那城墙高耸,远远望去,竟像是用一块块未经打磨的巨大沉铁矿石垒砌而成,在惨淡的天光下泛着冰冷沉重的金属光泽。一股远比沉铁镇浓郁百倍、也更加驳杂混乱的庞大“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汐,扑面而来!

  沉铁郡城!终于到了!

  陈观精神一振,疲惫到极点的身体里仿佛又涌出了一丝力气。他紧了紧背上用破布包裹的沉铁原矿,牵起同样露出期待神色的知更,加快了脚步。

  然而,接近城门,那股混杂着希望、铁腥、汗臭、劣质香料以及无数底层武者身上散发的、如同实质般的彪悍、混乱、焦虑的气息,更加汹涌地冲击而来!

  巨大的城门洞开,进出的人流如同浑浊的溪水。有穿着破烂皮甲、扛着沉重矿镐或兽皮的底层矿工和猎户;有眼神锐利、腰挎刀剑、气息凶悍的独行武者;有被护卫簇拥着、乘坐着简陋兽车、神色倨傲的商人;也有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流民…形形色色,构成了一幅混乱而充满压迫感的底层画卷。

  城门两侧,站着两队盔甲陈旧、但眼神冷漠、带着煞气的城卫兵。他们手持长戟,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视着每一个进城的人,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像流民或者没有“身份”的武者。

  轮到陈观和知更。两人衣衫褴褛,满身风尘和煤灰,尤其是陈观,脸色苍白,气息虚弱中还带着一丝新伤未愈的痕迹,怎么看都像是逃难来的流民或者惹了麻烦的底层武者。

  “站住!”一个脸上带着刀疤、气息在锻骨境中期的城卫兵队长拦住了他们,长戟一横,眼神如同审视货物,“哪来的?入城费,一人一枚下品元石!没有?滚蛋!”

  元石?陈观心中一沉。他现在身无分文,连一块最劣质的元石都没有!系统倒是能吸收元石能量,可他现在连一块都没有!

  “大人…”陈观沙哑着嗓子开口,试图解释,“我们兄妹从沉铁镇逃难而来,身上…暂时没有元石,能否通融…”

  “通融?”刀疤队长嗤笑一声,眼神更加鄙夷,“沉铁镇?那破地方来的穷鬼?规矩就是规矩!没钱还想进城?做梦!”他目光扫过陈观背上那个用破布包裹、形状不规则的东西,又看了看紧紧抓着陈观衣角、小脸惊恐的知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看你小子还有点力气,后面那破布包着什么东西?打开看看!要是值点钱,抵了入城费也不是不行!”

  陈观心中一凛!沉铁原矿绝不能暴露!这东西的价值,足以引来杀身之祸!他下意识地侧身,将知更和背后的矿石挡得更严实了一些,语气也冷了下来:“只是一些不值钱的杂物。”

  “不值钱?”刀疤队长脸色一沉,旁边几个城卫兵也围了上来,长戟有意无意地指向陈观,形成压迫,“老子说值钱就值钱!打开!”他伸手就要去抓陈观背上的包裹。

  就在陈观眼神一厉,体内那微弱的混沌之力本能地开始躁动,考虑着要不要强行冲关的瞬间——

  “慢着!”

  一个低沉沙哑、如同两块生铁摩擦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城门口的嘈杂。

  陈观猛地转头,瞳孔微缩!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分开浊流的礁石,从拥挤的人群中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正是欧冶!他依旧赤着古铜色的精壮上身,只在下身围了一条粗糙的兽皮,虬结的肌肉线条如同凝固的熔岩,上面还沾染着新鲜的煤灰和点点暗红的、不知是血还是铁锈的污迹。他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用粗麻绳捆扎的包裹,里面鼓鼓囊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和铁锈味,显然装满了沉重的矿石或兽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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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近前,那股如同熔炉与寒铁混合的沉重气息瞬间让几个围上来的城卫兵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刀疤队长脸色一变,显然认出了这个在沉铁郡城底层武者中凶名赫赫的“熔炉铁匠”。

  欧冶看都没看陈观和知更,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凿子,直接钉在刀疤队长脸上:“他们的入城费,记我账上。”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刀疤队长脸色变幻,显然对欧冶极为忌惮,但又不甘心就此放行,强撑着道:“欧…欧冶大师,这…这不合规矩吧?您知道的,上面查得紧…”

  “规矩?”欧冶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如同寒铁刮骨,“我的规矩,就是规矩。”他微微踏前一步,那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倍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沉重了几分,“还是说…你想试试我的锤子…合不合你脑袋的规矩?”

  刀疤队长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欧冶身上那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恐怖力量,虽然内敛,却足以让他瞬间化为齑粉!他毫不怀疑这个煞星真的敢在城门口动手!

  “不…不敢!”刀疤队长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既然是欧冶大师担保,那…那自然没问题!放行!快放行!”他对着手下厉声喝道。

  挡在陈观面前的长戟立刻撤开。

  欧冶不再看他们,扛着巨大的包裹,径直穿过城门洞,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城内喧闹的人流中,仿佛只是顺路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观看着欧冶消失的方向,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敬畏,感激,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压力。欧冶前辈显然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们,或者说,关注着他这个“老约翰炉子里最后一块铁胚”的成色。这份“关注”,既是庇护,也是鞭策。

  “哥…”知更小声地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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