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灯油将尽

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班克斯看着那还在不断渗出粘稠暗红液体的庞大尸体,闻着那令人作呕的腥甜锈蚀味,脸上露出极度嫌恶的表情,但眼中贪婪的光芒最终还是压倒了恶心。“妈的……晦气!老子就当掏粪坑了!”他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将霰弹枪背到身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闪闪、带有锯齿的军用匕首。

  他走到巨怪尸体旁,忍着强烈的气味,开始用匕首费力地切割、撬开那些覆盖在胸腔上的厚重、由扭曲钢筋和锈蚀钢板构成的“装甲”,以及包裹其上的暗红色粘稠筋肉组织。每一次切割,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和金属摩擦声,粘稠的暗红液体不断涌出。

  知更看着班克斯的动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低头看着怀中的陈观。陈观的身体虽然还在微微颤抖,但呼吸似乎比刚才平稳了一些,肩头滤盘的光芒也稳定地(尽管带着暗红)亮着。

  “哥哥……感觉好点了吗?”她轻声问,用手帕小心地擦去他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

  陈观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依旧模糊,浑身依旧如同散了架一般剧痛,尤其是右肩,被那混合了污秽能量的滤盘压着,感觉又冷又麻又刺痛。但意识深处那种随时会崩溃的撕裂感确实减弱了,被一种沉甸甸的、带着锈蚀冰冷的不适感所取代。他虚弱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还……死不了……”

  就在这时,正在奋力“掏粪坑”的班克斯突然发出一声怪叫!

  “妈的!真有东西!硬的!”

  只见他用匕首撬开一大块粘稠的筋肉组织后,露出了下面扭曲变形的巨大金属胸骨框架。在胸骨框架最中心、本该是心脏的位置,一块拳头大小、被厚厚的暗红色胶状物和黑色锈蚀紧密包裹的、形状不规则的金属块,赫然镶嵌在那里!那金属块的颜色黯淡,但隐约能看到其下某种精密复杂的几何结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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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微弱、冰冷、却异常熟悉的秩序波动,从那被重重污秽包裹的金属块上散发出来!正是净化滤盘的气息!而且,比陈观之前“心眼”感知到的艾米找到的那些指甲盖大小的碎片,要强大、清晰得多!

  “碎片!真的是碎片!”知更惊喜地叫道。

  班克斯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也顾不上恶心了,直接用匕首和手去抠挖那块被污秽包裹的金属块。“妈的!发财了!这么大一块!归老子了!”

  “别碰!”老约翰沙哑的声音带着警告骤然响起!

  但已经晚了!

  就在班克斯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块被污秽包裹的碎片时——

  异变陡生!

  那块碎片似乎感应到了班克斯那充满了贪婪和污秽气息(在碎片那纯粹的秩序感知中)的靠近,猛地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冰冷的排斥力!

  嗡!

  一道微弱的、只有拳头范围大小的乳白色净化光晕,瞬间从碎片表面的污秽层下透射出来!

  嗤嗤嗤——!!!

  班克斯的手指刚接触到那光晕的边缘,瞬间如同被强酸泼中!他手指上沾染的怪物粘液和污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净化、消失!甚至连他皮肤表面的油污和一层浅浅的死皮,都在那光芒下迅速消融!露出了下面鲜红的、如同被剥了皮的嫩肉!

  “嗷——!!!”班克斯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触电般猛地缩回手,看着自己几根手指前端变得通红、甚至微微渗血的皮肤,疼得龇牙咧嘴,又惊又怒!“操!操!操!这破玩意儿还他妈咬人?!”

  老约翰快步上前,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块在污秽中透出微弱净化之光的碎片,声音低沉:“‘碎片’……有‘灵性’(Resonance)。排斥……‘污秽’(Taint)。”他枯瘦的手指指向班克斯,“你……太‘脏’。”

  “老子脏?!”班克斯气得差点跳起来,看着自己火辣辣疼的手指,又看看那散发着排斥光芒的碎片,憋屈得几乎要爆炸。“那谁他妈能碰?!你吗?”

  老约翰没有理会他,浑浊的目光却转向了瘫在地上的陈观。

  陈观也感觉到了!那块碎片散发出的微弱秩序波动,与他肩头的净化滤盘,与他意识深处的巨大滤盘虚影,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是一种同源相吸的呼唤!甚至压制了碎片本身对污秽的排斥本能!

  “他……”老约翰沙哑地开口,“‘滤网’的主体……在他身上。‘碎片’……会认‘根’(Core)。”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观身上。

  陈观看着那块镶嵌在怪物心脏位置、散发着微弱吸引力的碎片,又感受到肩头滤盘传来的、带着一丝渴望的轻微脉动。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和心中的忐忑,对知更点了点头。

  知更会意,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起来一些。

  陈观伸出唯一能动的左手。他的手上同样沾满了油泥和汗渍,甚至还有刚才挣扎时蹭到的暗红粘液痕迹。他咬紧牙关,用尽力气,缓缓地、颤抖地,将左手伸向那块被污秽包裹的碎片。

  班克斯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心里恶毒地诅咒着最好这废物也被那净化光给烧掉手指。

  就在陈观沾满污秽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碎片边缘那微弱的净化光晕时——

  嗡!

  预想中的灼烧净化感并没有出现!

  那块碎片散发出的乳白色光晕,在接触到陈观手指的瞬间,先是本能地微微波动、收缩了一下,仿佛在抗拒那些污秽。但紧接着,一股更加强烈的、源自碎片深处、与陈观肩头滤盘同源的秩序波动猛地增强!

  碎片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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