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成一条随时可以丢弃的狗!
“……能……走……”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他左手死死抓住知更的手臂,借助她的力量,双腿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竟然真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身体佝偻得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可能折断,但他站住了!
班克斯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意外,随即又被冰冷的审视取代。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能走就他妈别磨蹭!跟上!再掉队,老子可不会再等你!”他不再看陈观,端着枪,率先朝着泵站深处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一条更加狭窄、倾斜向上的维修梯道入口,隐没在浓重的阴影里。
老约翰没说话,佝偻的身影如同幽灵,无声地跟在了班克斯身后。
“来,慢点,扶着我。”知更用尽力气支撑着陈观几乎全部的重心,声音带着担忧和鼓励,“我们走。”
陈观沉重地点点头,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右肩被勒紧的布条下,暗紫色的流光在药膏下不安地涌动。他紧握着左手那块光芒微弱的净化滤网碎片,感受着那丝微弱的清凉,如同抓住黑暗中唯一的光。他强迫自己抬起沉重的脚步,跟上前面那两个融入黑暗的身影。
屈辱、痛苦、虚弱、还有那被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混乱力量……都像沉重的锁链拖拽着他。但他必须走。为了活下去,为了找到妹妹。
即使像一条被拴住的狗。
泵站里,只剩下他们艰难移动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渐渐消失在通往未知黑暗的维修梯道深处。空气里,那股混合着铁锈、血腥和深渊侵蚀的甜腥焦糊味,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