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着极其微弱的、与陈观吊坠同源的乳白色光晕。
终于,老人那如同砂纸摩擦般干涩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死寂:
“新来的?” 他的语气平淡无奇,像是在询问路过的邻居,听不出任何情绪。“动静不小。上面的‘铁皮疯狗’都被你们引过来了。”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入口的方向。
知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老人太诡异了!他的平静在这种环境下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呃……” 陈观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右肩断口处暗紫色的能量膜猛地一阵波动,深蓝色的粘液如同喷泉般涌出更多!
老人浑浊却锐利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观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提着煤油灯,往前走了两步。
“别过来!” 知更厉声喝道,身体绷得更紧,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老人停下脚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脸上深深的沟壑。他看了看陈观胸前那枚光芒几乎熄灭的吊坠,又看了看陈观痛苦扭曲的脸和那不断涌出诡异粘液的断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更深的凝重。
“深渊的烙印……维泽尔的‘狗链子’……还有……”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知更胸口的微光,“……源的气息……混乱又虚弱……呵,能活到现在,命真硬。”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平淡,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陈观身上最致命的伤口。
“你……认识维泽尔?!” 知更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这个老人果然不简单!他不仅一眼看出了陈观伤势的根源,还直接点出了维泽尔的名字!
“认识?” 老人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像是听到了极其荒谬的事情,“那条藏在阴影里的毒蛇……谁不认识?” 他没有再看知更,目光重新锁定在陈观身上,带着一种审视评估的意味。“小子,想活命吗?”
陈观浑浊的眼睛艰难地聚焦在老人身上,剧烈的痛苦让他无法思考太多,但“活命”两个字,像黑暗中的一点火星,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吐不出完整的音节。
“前辈!” 知更急了,虽然极度警惕,但陈观的状态让她别无选择,“求您……救救他!他快不行了!”
老人没理会知更的哀求,依旧看着陈观,浑浊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他身体的痛苦,直视他灵魂深处的绝望。“想活命,就回答我。为什么挣扎?为了上面那些等着撕碎你的‘铁皮疯狗’?还是为了那个在你灵魂里尖叫的‘深渊’?或者……” 他的声音陡然低沉,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为了那个被带走的‘小光点’?”
“艾米……!” 这个名字如同最强烈的电流,瞬间击穿了陈观麻木的痛苦。他赤红的双眼猛地爆发出骇人的光芒,身体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竟挣扎着试图抬起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嘶哑的低吼:“艾米……救她……!”
老人看着陈观眼中那不顾一切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执念,沉默了几秒。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最终,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沉重得仿佛承载着整个旧日纪元的尘埃。
“执念……是火,也是毒。” 他低声说了一句,随即不再犹豫。他将手中的园艺铲随意地插在旁边的淤泥里,提着煤油灯,迈着那依旧刻板规律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了陈观身边。
“你……你要做什么?” 知更紧张地护在陈观身前,声音发颤。
“让开,丫头。” 老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耽搁,他就真成‘深渊’的点心了。”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弯下腰,伸出那只枯瘦、布满老茧和油污的手,径直抓向陈观右肩断口处那层濒临破碎的暗紫色能量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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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 知更大惊失色!维泽尔留下的东西,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老人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他的指尖在即将触碰到能量膜的瞬间,指缝间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同静电般的灰白色光芒一闪而逝!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
老人枯瘦的手指,竟然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层让知更束手无策、充满了不祥能量的暗紫色薄膜!他的指尖精准地按在了陈观断臂创口边缘那不断涌出深蓝粘液的血肉模糊之处!
“呃啊啊啊——!!!” 陈观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惨烈、都要恐怖的嘶嚎!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般疯狂弹起!左臂猛地挥出,却被老人另一只如同铁钳般的手轻松抓住手腕,死死按在淤泥里!陈观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强烈湮灭气息的灰白色能量,顺着老人的手指,粗暴地灌入了他那片被深渊回响疯狂侵蚀的创口!
这股力量冰冷、霸道、充满了绝对的排斥性!它不像知更引导的源生之泉那般温和纯净,而是带着一种摧枯拉朽、强行镇压一切的蛮横!如同最坚硬的磐石投入沸腾的油锅!
轰!!!
陈观感觉自己的右肩,不,是整个半边身体,仿佛被投入了粉碎机!维泽尔的能量膜、肆虐的深渊回响力量、艾米残留的微弱净化之力、源种碎片的排斥……所有盘踞在他伤口处的高等能量,在这股灰白色的、带着湮灭气息的力量粗暴介入下,瞬间被引爆了最惨烈的冲突!
暗紫、深蓝、乳白、灰白……数种不同性质、不同源头的能量光芒在陈观断臂创口处疯狂闪烁、纠缠、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和沉闷的爆鸣!陈观的身体如同狂风巨浪中的破船,剧烈地颠簸、抽搐!他口中喷出的不再是血沫,而是混杂着各种能量碎屑和深蓝组织的污秽粘液!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彻底沉沦,只剩下无意识的惨嚎和痉挛。
“陈观——!” 知更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推开老人,“你杀了他!你做了什么!”
“滚开!”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