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燃烧的意志
,用后背硬扛住冲击,护住怀中的所有人,头也不回地向着通道深处、那未知的黑暗亡命狂奔!沉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如同绝望中的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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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无尽的冰冷包裹着陈观。
意识在黑暗的深渊里沉浮,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胸口那撕裂般的剧痛和灵魂深处的冰冷空洞狠狠拖拽回去。耳边似乎还残留着火焰的咆哮、崩塌的轰鸣,还有…艾米那声凄厉到灵魂深处的尖叫。
‘死了吗…’
‘好累…好痛…’
‘老大…巴隆…知更…艾米…他们…怎么样了…’
破碎的念头如同沉入水底的泡沫,无声地破裂。身体感觉不到任何存在,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和沉重的疲惫。那被挖开的空洞似乎还在扩大,吸引着深渊里的冰冷和死寂。或许…就这样沉下去…也不错…至少…不会再痛了…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在永恒的黑暗前…
一丝微弱却异常执拗的暖意,如同寒夜里的最后一点火星,顽强地贴在了他冰冷的皮肤上。
紧接着,一股巨大、沉稳、带着金属冰冷质感的力量,紧紧箍住了他的身体。虽然这力量带来剧烈的颠簸,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正是这真实的、粗暴的痛楚,像一根钉子,将他即将飘散的意识狠狠钉在了现实的边缘!
“…呃…”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从陈观干裂焦黑的嘴唇里艰难地挤了出来。沉重的眼皮如同压着千钧巨石,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视线模糊,蒙着一层血污和黑暗。最先感受到的,是颠簸!剧烈的颠簸!每一次震动都让他全身的骨头都在哀嚎,胸口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在搅动。
然后,他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覆盖着厚重装甲、此刻却布满刮痕、凹陷、甚至还有大片焦黑融化痕迹的金属表面。是巴隆的胸甲!他正被巴隆如同夹包裹般,夹在那巨大的金属臂弯里!
视线艰难地移动。巴隆的另一条臂弯里,蜷缩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是知更和艾米!知更的小脸埋在臂甲缝隙里,只能看到她凌乱的头发和微微颤抖的瘦小肩膀。艾米被她紧紧抱着,小小的身体软绵绵的,似乎还在昏迷。
而在巴隆那只巨大的金属手掌里…陈观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到了…一条焦黑、扭曲、无力垂落的手臂,以及手臂主人那被血污和烟尘覆盖、紧闭双眼、如同破碎人偶般毫无生气的脸。
李明老大!
巨大的悲伤和恐慌瞬间淹没了陈观!老大他…死了吗?!那焦黑的手臂…那毫无生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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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大…”陈观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试图挣扎,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但这微小的动作立刻引来了胸口的剧痛和一阵剧烈的咳嗽,更多的血沫涌出嘴角。
“别动!省点力气!”巴隆沉闷嘶哑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带着强行压制的痛苦和不容置疑。他巨大的手臂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让陈观稍微舒服一点,但颠簸丝毫未减。“老大…还有气!吊着命!”
听到“还有气”三个字,陈观那颗沉到谷底的心,像是被猛地揪了一下,一股酸涩的暖流混合着剧痛涌上喉咙。他不再挣扎,任由巴隆夹着他,在黑暗中艰难前行。每一次颠簸带来的剧痛,此刻仿佛都成了他还活着的证明。
“巴隆叔叔…陈观哥哥…醒了?”知更微弱的声音从臂弯里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和疲惫。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小脸上全是泪痕、烟灰和干涸的血迹,眼睛红肿,怯生生地看向陈观的方向。
“嗯…”巴隆应了一声,脚步未停。
“陈观哥哥…”知更看着陈观胸前那片被颠簸震得再次渗出鲜血的恐怖伤口,还有他灰败的脸色,大大的眼睛里瞬间又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你…你疼不疼?李明叔叔他…”她不敢去看巴隆掌中李明那可怕的样子,小脸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耸动。
“没…事…”陈观用尽力气,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他看着知更那惊恐无助的小脸,还有她怀里依旧昏迷的艾米,巨大的愧疚感几乎将他压垮。是他…是他身体里那个鬼东西引来这一切…害得大家变成这样…“对…不起…”
“不!不是陈观哥哥的错!”知更猛地摇头,泪水甩了出来,小小的声音却异常坚定,“是那些坏东西!是它们!”她紧紧抱着艾米,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陈观哥哥你要撑住…李明叔叔…李明叔叔也一定会好的…”这话像是说给陈观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带着一种孩子气的、近乎绝望的祈祷。
巴隆巨大的身躯在狭窄、布满碎石和障碍的通道里艰难前行。沉重的装甲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他掌中李明的身体随着颠簸无力地晃动,那条焦黑的右臂软软垂下,触目惊心。
“巴隆…放我…下去…”陈观看着巴隆那几乎快要散架的装甲,听着他沉重的喘息,感受着每一次迈步带来的剧烈震动,巨大的负担感让他喘不过气。他不想再拖累任何人。“我…走…”
“闭嘴!”巴隆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疲惫,“省点力气…留着喘气!再废话…老子把你扔出去!”他巨大的金属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一点,仿佛怕陈观真的掉下去。
“可…你…”陈观看着巴隆后背装甲上那片被高温融化的恐怖痕迹,以及不断发出的、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老子…死不了!”巴隆闷哼一声,巨大的战靴重重踏过一堆碎石,发出碎裂的声响。“装甲…快撑不住了…能源…见底…得…找个地方…”
他的话戛然而止,巨大的身躯猛地停了下来!沉重的战靴在地面犁出两道浅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