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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何子树玩的那么好,但小学之后,她和何子树就失去了联系,她去了二中,他去了附小。有一次就算在街上遇见,他的身边也多了新的朋友,她挥手打招呼,何子树也很兴奋和她聊天,介绍着彼此,后面分开他说下一次再见,但倪嘉怡再也没遇到过他。
她看着他的背影,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有点说不出的闷。
后来倪嘉怡才知道,那是“离别”下的难受和失落。
她回到家看见柏檀在家做作业,那一瞬间,倪嘉怡以为自己可以和哥哥待在一起是永远。
上了初中,倪嘉怡学到了
人生的第二课“不要特殊”。
班上有人抄作业然后被人举报,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事情,被人破坏,本来举报这个行为合乎规矩,但却不通情理,所以他被人孤立了。
虽然倪嘉怡觉得他没错,也帮他说了好坏,但却被人嘲笑,“是不是喜欢他啊?你脑子不正常吧?”
帽子往倪嘉怡头上扣,倪嘉怡想到了幼儿园的事情,但是她又没错,倪嘉怡去找了班主任,班主任搞了一个不写作业的活动,告诉大家可以靠抽奖不写作业,但要是没有抽到就要作业。
班主任手指指了半天,最终选了让那个举报的学生抽奖。
他抽到了。
大家都在兴奋喊着他的名字,庆祝他可以抽到不写作业的纸条,把他当成大英雄。
他的“功劳”大过他的“罪过”,所以他得到了释放,被大家继续接受。
在沉默的那几秒,倪嘉怡目光看向远处的时候。
她害怕了,她担心反驳杨清月的话最终成为了她的呈堂供词,被人审判。
她浏览所有的哥妹,没一对像她和柏檀那么特殊。
尽管他们本来就是特殊的兄妹。
他们没有妈妈,爸爸长年在外,出租屋的冷夜中彼此亲昵,彼此度过着对方的年月。
特殊。
鹤立鸡群是成为众矢之的的第一步。
她改了称呼,变了语气,可以注视到柏檀失落的眼神,她咽下嘴中的话,将眼泪落下。
哥哥,请不要怪我,是我不勇敢。
倪嘉怡担心柏檀也会被人说不正常,她的哥哥真的人特别好,不应该被这样说。
世界开始颠覆,新的理念生根发芽,旧的心房肆意生长,所有的藤蔓将她缠着,倪嘉怡的青春期变成了潮湿阴郁的梅雨季,但她还是舍不得剥离和哥哥的纠缠。
最终,在那个阴雨连绵的梅雨季里她盖着一个浅灰色的小房子,里面住着柏檀。
时间下身体绵延的线条走向分叉口,小时候的彼此依偎变成了现在的爱在心口难开。
倪嘉怡也在怨恨柏檀。
怨恨柏檀为什么不生疏她,还是像从前那样,对她那么好,对她那么纵容。
因为柏檀是好学生,不仅有有优异的好成绩,也有优秀金子闪耀般的德行。
柏檀是好人,老师说他学习认真,同学说他为人谦和,朋友说他沉稳依靠。
哥哥,你是一个烂好人。
倪嘉怡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柏檀,柏檀的侧脸很优越,在夕阳照耀下,像是沉默的向日葵。
柏檀,他不是自己的亲哥,如果有天事情败露的话,倪嘉怡可以接受其他人的议论和谩骂,但她接受了柏檀欲言又止而且神色复杂的眼神。
——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要骗我呢?”
“到了。”
柏檀停下脚步,倪嘉怡这才回神惊觉自己和柏檀已经走到了高一的教学楼。
高三的教学楼在最里面,柏檀还要自己走一段路,他将倪嘉怡送到高一的门口,他注视着倪嘉怡,“上去吧。”
倪嘉怡嗯了一声,要离开,她挎着包,柏檀的声音响在身后,“记得给哥哥发消息。”
倪嘉怡回头,柏檀站在原地温和地笑,嘴角浅浅勾起,注视着她的身影。
他没有想到倪嘉怡回头,微微诧异,关切,“怎么了?没带东西吗?”
倪嘉怡呼吸一滞,奔向柏檀的怀里,倒逆的风声在耳边呼啸,阳光照在她的头盯,额前的碎发飘起来。
柏檀稳稳接住倪嘉怡,单手圈着倪嘉怡的腰。
倪嘉怡的力道有点大,她紧紧抱着柏檀。
柏檀的脊背僵住,耳根烧起来,他茫然,倪嘉怡胸前的柔软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柔软。
异样的亲昵让柏檀喉间发紧,他的手臂不由自主用力,但又像是被火炭烫到似的灼烧起来,他惊慌失措松开。
踉跄后退一步,柏檀维持平衡。
柏檀不着痕迹拧眉。
他低头,倪嘉怡的头顶上的橘色小猫发卡是他亲手别上去的。
他手腕上粉色发圈也开始层层缠绕,勒得柏檀又酸又痛。
倪嘉怡抬头,不远处的阳光照到她的脸上,她的眼眸像是波光粼粼的金色晚湖。